麥爾睜開了雙眼,一把抓住了利維坦的手。汗水浸濕了黑髮,痛苦將他的皮膚塗上了蒼白,一股濃郁的病態氣息纏繞在周身。這副模樣脆弱不堪,卻也讓人有強烈的破壞欲望。
利維坦愣住了,他不是全身骨頭粉碎了?怎麼抓住了他的手?須臾,他的疑問得到了解釋。一股強大的力量湧來,制約了他的行動。麥爾慢慢站了起來,而利維坦卻陣陣臉色發白,控制不住跪在了地上。
只是一瞬間,兩個人的情況完全反轉過來了。台下的觀眾一臉懵逼,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一下子劇情就反轉了?不是說好要上演活春官圖嗎?為什麼利維坦大人跪下了?
利維坦是有苦說不出來,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限制了,好似被控制的木偶隨意供麥爾主宰。之前對麥爾的念想變成了可笑,成了不敢在觸及的禁區。麥爾力量太強大了,就算是華利弗(第六位魔神)給他也只是壓迫感,而不是這般的窒息感。
單憑着這股力量,麥爾至少排在榮耀柱前四。為什麼在此之前,他在麥爾身上沒有感到一點力量?難道是麥爾故意隱藏了實力,為了試探他的實力如何?現在覺得他不堪一擊,所以也懶得隱藏了。利維坦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心底充滿了恐懼。
手上傳來的力量愈發的強大,幾乎要一點點碾碎他的骨頭。他苦笑一下,大致明白了麥爾的心思——他這是要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用爆發力量粉碎了他全身骨頭,而麥爾是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一點點粉碎他全身骨頭。
在強者面前,弱者只有低頭、死亡、生不如死三條路。聰明人會選前兩條路,只有傻瓜才會選第三條路。利維坦不是傻瓜,也沒有一身傲骨。全身骨頭粉碎等於成了餘生躺在床上的廢物,那是生不如死的地獄。
他低下了頭,「主人。」
頃刻,手上的力量驟然消逝,間接接受了他的效忠。決鬥就意味着雙方當中有一生一死。但是,這個『死』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死亡。多數情況下,戰敗弱者會向強者效忠換來性命。效忠雖換來了性命,但實際上卻打上了死亡標籤。從此他的性命不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效忠者。
魔族的價值觀是建立在絕對實力上,他們認為追隨強者是榮耀,成為強者的僕人也是一種榮耀。麥爾來魔界就是為了找陪練者,他自然不會要了利維坦的性命。利維坦的一拳能對這具身體造成如此大的傷害,光是這一點就是一個合格的陪練者。接受了利維坦的效忠,多一個合格的陪練者,這筆買賣很合適。
不過他放過利維坦,是因為他另有用途。至於,那些多嘴多舌的人……他轉過身,沖台下幾個人點去,「你,你,還有你,上來。」
幾個人都是之前在台下叫囂最厲害,謾罵最惡毒之人。利維坦立馬明白了麥爾的心思,作為一個合格僕人,這時就是該積極表現自己了。他利落站起身,朝台下怒吼道:「你們聾了嗎?還不快上來!」
利維坦當了多年的魔神,早將聲勢欺人學得淋淋盡致、深入骨髓。這一番怒吼下來,台下吃瓜的觀眾從一臉懵逼變成了戰戰兢兢。他們現在還沒明白,利維坦大人怎麼就輸了?還認了這個小子做主人。那可是排在前十的魔神大人!有這樣的僕人,以後就是在魔界橫着走也沒人敢管。
那幾個被點名的魔族,嚇得尿了褲子,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高喊『主人』。麥爾面無表情看着他們,如同看一件死物,冰涼的嗓音透着濃濃的不耐:「上來。」
他這番態度很明顯,這幾個魔族連當他僕人資格都沒有,十足的廢物。僕人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講究『精』。往往越強大的魔族,對僕人要求越高,這是一種對自身實力的肯定。廢物多了,反而顯得掉價。
利維坦挺起胸膛,對麥爾的恐懼,變為了深深的欽敬。他開始還有些擔心,麥爾會收了幾個魔族當僕人。僕人之間是沒有級別差距了,要是他與這幾個廢物平級,那他也太掉價。好在主人目標高遠,看不上這幾個沒用的東西。想來主人對僕人的要求,一定是前十的魔神或更甚。
那幾個魔族頓了動作,怒氣漲紅了臉。不戰而屈,這本是放棄尊嚴的示弱,沒想到卻換來的是更大的屈辱,可想他們心中的憤怒。說到底,他們的恐懼是來源於利維坦,而不是看似弱不禁風的麥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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