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皇上都未曾發話,你便是操什麼心?我朝自有律法,無中生26者,最低者處一月囚禁,罰銀百兩,更何況,被造謠之人還是當朝命官......莫非你是忘記了嗎?」徒然提高了聲線,令訟風微微蹙起了眉梢,他倒是忘記了,原來還有如此一茬……
眸光忽的掃過上座之人,那道面容也令自己的心下篤定了三分念頭,恭敬的頷額,這才繼而開口,「訟風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過,臣要皇上應允,倘若日後證實訟風乃是被誣陷加害的,那麼,再次迎訟風出獄之時,定然要用十倍炮竹相接。」
此話一出,更是從四周窸窸窣窣的傳來嘲笑聲來,無非是在感嘆他的愚蠢與天真罷了。進了那個地方,魏丞羨便是會想方設法讓他出不來……當然,除非找到鐵證,否則,一切都是空談,只要是一日無果,那麼,一月牢獄更似遙遙無期。
鳳眸之中生出了一瞬間的詫異,可聯想了前後便也不多加阻攔,「朕准了。」一時間,倒是令朝堂之上再次陷入了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青絲隨着身上的動作而輕晃,訟風驀地端站起身,紅唇輕抿,自是帶着無上的邪魅之意,縱然衣袍之上沾染着鮮紅,可也並不影響他出塵的美意,「臣多謝皇上。」
下殿的將士已然是帶着莊嚴的步伐而來,一個作揖便是欲要將兩人帶下,素手輕抬示意,訟風驀地轉身自行提步離去,只是經過那抹青色身旁之時,那抹安慰的笑容卻是令即墨煜月身體一愣。
「且慢!」忠厚的聲線於此番寂靜的朝堂之內傳來,訟風下意識的停頓住了腳步,頗為好奇的眸光流轉,只見秦棠海正起身端站得挺直,「於公來說,微臣也提到此事,理應與訟大人一致才是。」
話音一落,還未經過上頭那抹明黃的准許,卻是提步向訟風而來,「訟大人,清官落難,應當也是由清官來陪!微臣厚臉自詡清官,捨命陪君子!」
沒由來的一怔,眼底卻是划過一陣暖流……縱然他如此做法是她不願看見的,可這番好意卻是讓她不再感到那般的寒冷,「秦大人……。」微微頷額,雪白的身影便是再次抬步而去。
目送着那道身影,即墨煜月更是條件反射般的攥緊了手心,他自然是不願意看到訟風淪落至此番境地......
冷風吹拂而過,手臂之上的血水也漸漸的凝固而起,方才還並未有如此強烈的疼痛之意,可現下便是令訟風微微蹙起眉頭來。
深呼了一口氣這才邁進了那道銅門之內,昏暗的大牢過道每隔着五米之處才置放着火盆架子,雖是密不透風的透風卻分明是較為原先更為陰冷之意,踩着勉強能夠支撐着前行的光線,訟風心下也暗暗計量着。
「分別關押於三號、四號、五號牢房,其餘人等,可以撤下。」無論是何人,或是因為何事而進入此地,獄卒都無需多問,且就算是身居高職,只要是進了這大牢,也與其他囚犯一視同仁。
視線掃過牢內一周,儼然是於瞬間生出了一股家徒四壁之感,不大的空間之內,一席草堆鋪床,一桌一椅,外加一壺清水茶杯,且這所謂的「門」竟還是以木頭隔開來……
然而此刻,訟風卻是勾唇淡笑,眼底之中稍顯落寞,十幾年了,這大牢之行,還真是頭一遭!而之所以會來此地,儼然還是因為小師兄不錯……
「訟大人,您身上的傷不打緊吧?是否要喚郎中前來瞧瞧?」右側秦棠海的聲線驀地打斷了訟風原本正在進行着的感傷,方才跟隨其後,他不是沒有瞧見,訟風用手捂住了傷口,血水於雪白的衣袍之上是那般的醒目,定然是疼痛非常吧……
「哼,進來於此,還想叫郎中?」還未來得及回答便是被正對面之人搶過了話語。微微眯起了眼眸,訟風這才下意識的透過這兩層木欄欲要一窺究竟。
此話一出,秦棠海也不禁一愣,自是覺得這聲線叫人有些耳熟,好似......帶着三分求證般的眸光不斷的向那側探去,然,由於視線問題,他自然也沒能看出個大概來。
花白的長髮凌亂的披於腦後,側身而眠叫人看不清他的臉面,此人想必在此處待上的時間也定然是不短,淡定的令人不免得對他生出一絲敬仰來,「不知閣下是……?!」
「哼,」冷哼了聲,那人便順勢起身了來,「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