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臉色有些不好看,本來,靠着那手帕里的黃土,劉白速度再快也跑不起來,可是這黃土不小心讓劉白給破了。
老道士想了想,從懷裏拿出一面鏡子來,就要照劉白。
劉白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老道士,你這都是降妖除魔的法術,我是人,你怎能取我?」
劉白以為,老道士拿出來的是照妖鏡。
這是一面黃銅鏡,手掌大小,上面刻着各種花紋和纂符,裏面人像模糊不清。
月光照耀下,黃銅鏡接引月光,在地上投下一個模模糊糊的光亮,老道士就要用這光亮來照劉白。
劉白不屑地說道:「我讓你照,讓你看看我是什麼妖怪成精!」
月光的投影照射在劉白身上,沒有任何作用。
巴掌大小的一片光亮,從劉白的腳底,逐漸照射到劉白的眼睛。
劉白立即就像痴呆了一般,面部表情凝滯,整個身體如同僵住的蠟像一般一動不動。
劉白只感覺那月光一閃,就看見那銅鏡之中,似乎有一世界一般,也有日月星辰、人世浮沉,一時間無數回憶湧上心頭,從孩童記憶,一直到眼前的打鬥,都像電影一般在眼睛中浮現。
「斬!」
老道士一聲輕叱,手中桃木劍紅光一閃,如同一顆火流星一般凌空出手飛向劉白,眼看就要斬下劉白的頭顱。
突然間一陣風聲呼嘯,一道黑影一閃而過,桃木劍刺在黑影之上,聽見一聲金屬的撞擊聲,劍被彈了回來,在空中轉了好幾轉,扎在了黃沙上。
劉白安然無恙,只感覺冷風襲來,心神稍安,就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已經着了道了。
老道士沒看清那道影子,只是突然間胸口劇痛,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嘩啦」一聲,銅鏡居然碎裂為兩半,老道士的一口鮮血,正吐在了鏡面上。
老道士身旁的小道士突然眼神凌厲起來,小道士看着年紀不過十八歲,可是張開口說話,聲音卻和本無法師一樣蒼老。
「孽障,天師在前,還敢造次?!」
小道士對着眼前的空氣一聲怒斥。
並沒有什麼反應,耳邊只有呼呼風聲。
宋曉冬等人聽見小道士開口,都轉過頭來看他,再回過頭來的時候,劉白已經不見了。
風聲越來越大了,風聲中夾雜着其他的聲音。
隱隱約約,仿佛有女人唱戲。
「不是我發下這等無頭怨,委實的冤情不淺。」
「若沒些兒靈聖與世人傳,也不見得湛湛青天。」
「我不要半星熱血紅塵灑,都只在八尺旗槍素練懸。」
「等他四下里皆瞧見,這就是咱萇弘化碧,望帝啼鵑。」
...
「你道是暑氣暄,不是那下雪天;豈不聞飛霜六月因鄒衍?」
「若果有一腔怨氣噴如火,定要感的六出冰花滾似綿,免着我屍骸現;」
「要什麼素車白馬,斷送出古陌荒阡?」
...
「你道是天公不可期,人心不可憐,不知皇天也肯從人願。」
「做甚麼三年不見甘霖降?也只為東海曾經孝婦冤,如今輪到你山陽縣。」
「這都是官吏每無心正法,使百姓有口難言!」
宋曉冬聽出來,唱的是《竇娥冤》。
這說明,這厲鬼最早也只是元朝人。
老道士和小道士也互相對視了一眼點點頭。
不是千年厲鬼就好。
不過,元朝距今,也600多年了。
600多年前的中原女人,葬身在千里之外的異域樓蘭,一縷冤魂怨念滔天,化為厲鬼,在此地吸收了六百多年的陰氣。
老道士拿出一個羅盤來,羅盤指針在像風扇一樣來回亂轉。
老道士「啪嗒」一聲,懊惱地把羅盤的蓋子扣上,重新放回自己的袖子裏,然後拔出插在地上的桃木劍,閉着眼睛,在沙地上來回踱步。
走的是罡步,確定方位用的。
走了一會,老道士看着小道士搖搖頭。
小道士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看了一眼月亮,然後原地轉了一個圈,四下環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