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沒有人找王屠了。
王屠沉寂了一段時間,去找屠宰場理論,穿着一件帶血的白色背心,黑色的大褲衩,腳踩涼鞋,腰間別着一把殺豬刀。
屠宰場給了王屠一個開電門的工作,一按按鈕,豬脖子一挺,就變成了一堆豬肉。
沒有儀式感的殺豬讓王屠從一個屠夫變成了一個屠宰場的工作人員。
直到有一天,毫無徵兆的,王屠殺了屠宰場八個人。
法庭上,法官問,「你為什麼殺人?」
「因為我想殺。」
對於王屠來說,殺人,和吃飯睡覺一樣,是最基本的生理需求而已。
等待死刑的日子很平淡,王屠回憶起自己短暫的一生,渾渾噩噩,只有殺豬和殺人的時候,才能夠感覺到自己是真正的在活着。
靠殺人來活着。
執行死刑的當天,來了一個人,對王屠說道:「這不算殺人。」
王屠:「那什麼算殺人?」
「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殺人,但是你必須無條件服從命令,你願不願意?」
「我為什麼要服從命令?」
「你服從命令,我就教你什麼是真正的殺人。」
「什麼是真正的殺人?」
「殺該殺之人,堂堂正正殺人!」
「我不答應呢?」
「不答應,你現在就可以去死了,和你殺過的豬一樣,變成一堆肉。」
就這樣,王屠成為了一名戰士。
這樣的人,是屬於戰場的。
秘密戰線上,王屠讓敵人聞風喪膽,執行過數不清的艱難任務,和其他人不一樣,熱武器時代,王屠仍然堅持使用一把殺豬刀,面對敵人的槍口。
063的領導幾次批評教育王屠,王屠也死性不改,後來也只能默許王屠執行任務不帶槍。
但是領導留下了一句話:「你一定是被槍打死。」
這一把殺豬刀,還是當年殺豬時的那一把刀。
這把刀的刀背上佈滿了黑色的油污,木柄上也油膩膩,但是也正是這樣,木柄才能夠保持一如既往的光澤,沒有開裂。
這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刀。
面前是黑漆漆的野牛洪流,宋曉冬等人眼看已經無處可躲。
王屠看着面前的野牛,不慌不忙地亮出了自己的刀。
野牛群就要把王屠淹沒。
但是就在野牛角已經要撞到王屠那件洗的發黃的背心的時候,野牛群轉彎了。
不知道是被什麼樣原始的恐懼所驅使,野牛們眼睛裏的恐懼像月光一般泄露出來,腳下一停,堅硬的蹄子在鬆軟的草地上踩出了一個個深坑,看似笨拙的肉體其實非常靈活,在王屠的面前硬生生拐出了一個直角彎。
成千上萬牛蹄子叩擊地面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仿佛一條擂鼓的河流,遇到了王屠山一般偉岸的身影,散發着某種讓野牛恐懼失神驚慌失措的危險氣息,然後,野牛群就拐彎了。
迸飛的灰塵打在宋曉冬等人的臉上,所有人都呆住了,驚訝地看着這樣的場景。
一夫當關,也就是這樣的場面吧?
幾千隻牛,浩浩蕩蕩洶湧而至,又懸崖勒馬戛然而止,被拿着刀,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的王屠給嚇的屁滾尿流。
最後一隻牛也跟着大部隊來到了王屠的面前,是一頭年幼的小牛,被嚇的在距離王屠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就趕緊調頭。
宋曉冬等人終於回過神來,看見灌木叢已經被野牛群踩成了空地,高大的樹木沒有被野牛群給推倒,但是樹皮都被扒光,青青草地被踏成了黃土路,泥土中到處都是牛蹄子踩成的深坑。
用王屠對付那個可以控制動物的人,趙若男腦子也不空啊。
幾個人有機會修整,吃過宋曉冬給的藥丸之後,鄭雅蘭恢復了過來。
「我們怎麼會中毒?」宋曉冬問。
幾個人都不知道為什麼。
「幸虧宋顧問給吃的藥,不然,咱們都要完蛋。」胡晨曦說道。
宋曉冬則仔細觀察周圍,來來回回看了好多遍,終於在角落的一片樹葉下面找到了答案。
仔細觀察地面,滿地鬆軟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