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三刻,午門外就只剩下一個徐文璧在了,徐文璧並沒有跪在地上,而是不停的來回走動着,很快陳矩領着幾個小太監捧着聖旨從小門裏走了出來。
「國公爺啊,他們都讓您給勸回去了?您這可是立了大功了!」
沒理會陳矩說的什麼大功,徐文璧拱了拱手道:「陳公公,之前讓您受驚了!」
「哎呦,國公爺,可真的是把老奴給嚇死了,老奴差點以為也要隨着田公公一塊去了!」
「陳公公,您放心,這事兒過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哎喲,國公爺,還說這個幹嘛,老奴這條命能留下來就不錯了,國公爺,啥都別說了,您老的心意老奴心裏跟明鏡一樣,您放心,咱們以後該怎樣還怎樣!」
見陳矩此話不似作偽,徐文璧便點了點頭道:「那既然陳公公這麼說,我也就不矯情了,以後怎樣,看我徐文璧的就是了!」
「國公爺,嚴重了嚴重了,您放心,老奴是知道分寸的人,行了咱們也不說這些了,老奴這兒還有陛下的聖旨呢!」
既然說到聖旨了,徐文璧也不在多說什麼,急忙跪下道:「臣,徐文璧接旨!」
……
當徐文璧在午門外接旨的時候,看似平靜的隆平侯家裏,卻即將要生一件大事兒。
當今的隆平侯是張炳,萬曆三年襲的爵,在劉錚原來的那一位面里,這位侯爺一直活到萬曆四十五年才去世,他這一生雖沒有做過什麼轟轟烈烈的事兒,只平平淡淡的過了一生,不過他卻活的很安逸、很滋潤。
可這一世里的隆平侯張炳過的卻不怎麼舒坦,應該說很苦,萬曆二十年冬,張炳帶家人去京師以北的山區里打獵,往回趕路的時候突然下起了暴雪,不僅雪下的大,風也大,下雪的時候他們恰好在半山腰的山道上,在山道上行了沒多久就出了意外,他騎的那匹馬不知道怎麼被驚了,在山道上驚了馬,又是下着雪的山道上,那後果,可想而知。
沒等家將們反映過來的,張炳就胯下寶馬帶着摔下了山溝,這下可把家將門嚇壞了,紛紛捨命往山崖下面跳,以求能最快的找到落下山崖的侯爺。
可沒想到這山崖下面林子太密,又因雪下的太大,侍衛們就算跳下山崖後安然無恙,也一時半會找不到侯爺。
領頭的家將一看這樣不行,一邊派人回去叫人,一邊繼續搜尋,等人叫來,找到侯爺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這張炳也是命大,雖然雙腿膝蓋骨都磕碎了,人也是陷入了昏迷狀態,可畢竟還活着。
回到京師請來御醫一番救治之後,這隆平侯張炳終於被救過來了,可人是救回來了,這精神出了很大的毛病,時常的會癔症,癔症作的時候,人就瘋,甚至還拿刀砍人,這可把隆平侯一家子給嚇的不輕。
請來御醫診治,御醫看過後說是驚嚇過度導致的,不過這病沒法治,只能慢慢調養,調養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能再受刺激。
就這樣,隆平侯張炳就開始在家調養,也不知道是不是御醫的方子真的很神,還是隆平侯自己的意志格外強大,居然漸漸的就不怎麼瘋了。
除了雙腿殘疾了之外,平時的隆平侯張炳還真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這讓隆平侯家的人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張炳也知道自己這毛病,於是便把家主的位子直接傳給了兒子張坤。
劉錚上一個位面里,張坤一輩子都沒撈着襲爵,不是他爹張炳不想給他襲爵,而是他和他爹張炳差不多前後腳死的,而襲爵的人是張坤的兒子張國彥。
這一位面的張坤也跟上一位面的張坤完全不同命,上輩子雖然也沒襲爵可好歹活到了天啟時期,這輩子才到萬曆二十五年就去了。
今兒個張坤死在臨清的消息一傳回來,隆平侯張炳被刺激的一下子了瘋,好在瘋了沒多久,這張炳就暈過去了。
如今人雖然已經醒過來了,腦子也清醒了,可整個人變的就跟快要行將就木了一樣,精氣神一下子全沒了。
戌時一刻的時候,張坤的媳婦從午門回到了府里,她一進府什麼話都沒說,就來到了張炳的床前,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把所有人都趕出了老侯爺的臥室。
等人都走了,張坤媳婦噗通一下就給跪下了,沒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