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司暫且按剛才說的定,兩位覺得若無不妥的話,咱們接着朝下說。」
蕭庭頓了頓,見慕一寬和魏華都沒開口,才接着道:「既然人事獨立了,財政也要自主,接下來第二個司,便是財政司。」
這次魏華倒是沒有提出什麼異議,朝廷本來就拿這個商事監當後娘養的,沒什麼財政上的支持,除了衙門裏大大小小的一共八個官的俸祿由戶部撥給之外,剩下的衙門辦公一應花銷,竟然一毛不拔,全部靠商事監自己解決。因此蕭庭現在提出來『財政自主』,雖然從他的角度來說,有些個『用心險惡』,進一步要把商事監打造成一個完全自主的衙門,不過在魏華和其他人看起來,反而是順理成章。
朝廷本來就是這個意思嘛,戶部不準備在商事監身上花錢養着這個衙門,那這個衙門所謂的『朝廷財政』也就無從談起。
「只是這個『財政自主』,到底是怎麼個自主,要一條條的定清楚了,不能就光禿禿的『財政自主』四個字報上去,不然恐怕要嚇到朝廷和陛下。」蕭庭接着笑道。
下面慕一寬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接口,魏華臉色微微一變,心想也就你蕭蘭陵膽子大,什麼叫做『嚇到陛下』,這話傳出去不是大不敬嘛。
話雖然說得有些玩笑的意味,不過意思卻一點兒都不錯。朝廷要商事監幹嘛的,就是『財』,說白了就是『搞錢』的。如果報上去,商事監財政自主,陛下難免會不解,這『財政自主』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怎麼個自主法?
難道說商事監要把從商人頭上搞到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或者說截下一部分放進自己的口袋?還是講。凡事商事監搞來的錢,怎麼花都有商事監說的算?
那還要這個商事監幹什麼?
「所以說,這層意思,咱們今天得論清楚。在給朝廷的條陳上,也要一條條的寫明,省的陛下和朝廷誤會。嘿嘿,這財政嘛,那可是陛下的心頭肉。萬萬不能打馬虎眼的,誰要是在這上面伸黑手,陛下非炸了刺不可。」蕭庭道。
這話也就蕭庭敢說,還說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談論的不是管着幾千萬人口的大唐皇帝,而是隔壁家二狗子他哥。他敢說,下面兩個人卻不敢接話,慕一寬低着頭神情不變,心裏對這位靠山的『硬度』和『高度』越來越有把握,而魏華卻在心裏有些腹誹。心想這蕭蘭陵說話越來越大膽,把皇帝陛下說的跟老財迷似得,還什麼『炸了刺』都冒出來了,把皇帝當刺蝟了?
要不是這位蕭蘭陵胸無城府,口無遮攔,就是他聖眷之深,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而且能聽出來,蕭蘭陵這話里,對於陛下的『一毛不拔』,有些個怨氣啊。
魏華是個凡事認死理的。心想這番話的對錯我不評價,蕭蘭陵和陛下的關係我也不明白,不過總是該原原本本的轉告陛下才是盡忠職守。
這正是蕭庭要的,棋在局外。皇帝派了魏華來,自己乾脆就顯得坦誠一些,把那點子對皇帝的小小不滿,通過魏華的嘴給帶回去。李治那性子,蕭庭也摸了個大概,一味的曲意奉承他未必喜歡。相反,在保證忠君的前提下,有什麼說什麼,哪怕有所不滿也擺到桌面上來談,這種行事做人的方式,倒是比較對李治的胃口。
話歸正傳,繼續討論第二個司,財政司的具體管轄事項。
「我先說個大概意思,細節咱們群策群力。」
蕭庭想了想,道:「顧名思義,財政司管的就是錢嘛,朝廷沒有給咱們撥款,那咱們就得自力更生,想法子弄錢,商事監僅僅憑着咱們幾個當官的玩不轉,還得有各級屬吏的俸祿錢要咱們出,商事監做事辦公,也得花錢,這些個錢還是要咱們出。所以說,財政司管的,不是陛下的錢,是咱們商事監的錢,咱們商事監自己的錢怎麼花,財政司能做主,但陛下的錢,恩,或者說,這次明經的捐款之類的錢,財政司也好,商事監也罷,最多就是一個居中調度,上呈下達的作用,那錢是萬萬動不得的。」
魏華斟酌了一下,道:「既然是顧名思義,財政二字,有財有政,我以為不妥,既然只管着財,不管政,倒不如乾脆把財政司改個名字,按着人事司的法子來,叫做財事司。這其中的道理,我不說,左使想必也是明白的。」
「右使這句話提點的好,就按照右使說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