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眾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陳有金的右手甚至還僵在了半空,愣愣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白衣青年,忘了收回手臂。
倒是離得最遠的馮易安,微微一怔後立刻反應了過來,目光落在了白衣青年身上。
在他看來,對方這幅模樣,分明是之前在屋子裏聽到了外面走廊上的對話,這才按捺不住,主動出門找個說法的。
神識在對方身上一掃而過,卻有若雲霧籠罩一般看不清明細,馮易安微微皺眉,心中倒是有些驚疑起來,他自己可是鍊氣十層的修士,能讓他都看不清明細的,莫非是鍊氣十二層的不成?
不過下一刻,馮易安就無所謂地將這個念頭拋在了一邊,身為玉清宗的輪值弟子,在這臨川坊市中完全就是橫着走的存在,除了那些極少看見的前輩高人,哪怕是大店鋪的掌柜,也不敢輕易得罪自己的,他又哪裏會怕這麼一個年輕修士的。
想到此處,他嘴角浮現一絲冷笑,望着白衣青年沉聲道:「看來我們剛才的話,你也基本都聽到了,這樣倒也不用我多說什麼了。丁子三號間已然被你租借了兩個月,依我看,什麼瓶頸也都該突破了吧,道友不如就此讓出來,怎麼樣?」
白衣青年啞然失笑,溫和道:「這位道友說話也是可笑,什麼時候碎月樓還規定了密室租借的最高時日了,只要在下靈石足夠,一直住下去又有何妨,為何僅憑閣下一句話,就非得讓出去的?」
聽到這話,一旁的偏瘦青年沒忍住嗤笑出聲,隨即就冷笑道:「這位道友,楚某奉勸你一句,該讓時就得讓,別仗着自己有點修為,就在此放肆,也不看看你面前站着的這位,是何等身份之人。」
馮易安哈哈一笑,顯然是被這句話大大滿足了虛榮心,斜眼瞅了瞅白衣青年,卻見他臉上依舊掛着微笑,似乎對這番話並沒有什麼反應,臉上不禁有些掛不住,當即二話不說地一拍儲物袋,從中取出了一枚巴掌大小的令牌出來。
令牌呈淡青色,中間畫有一柄寸許長的小劍,周圍環繞着幾朵青色祥雲,邊緣則鏤刻着兩個篆字,正散發出淡淡的靈光,隱隱可以辨認出是「玉清」兩個字。
&何,這兩個字,你總歸是認識的吧,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識相的話,就乖乖把這間密室讓出來,你若還想租借下去的話,」馮易安冷笑一聲,看了眼一邊的劉子循,淡淡問道,「還空着一間火屬性的是不是?」
&是還有一間,丁字一號房,不過……」劉子循壓根就不敢摻和這麼兩位大主顧間的爭執,聞言擦了擦冷汗,剛開了個頭,就被馮易安大手一揮地堵了回去,而馮易安則是轉回頭盯着白衣青年,笑眯眯地道:
&好,既然還有空房,那你就換到那邊去如何,這間空房,我身為玉清宗在此坊市的輪值弟子,就笑納了,想必你也沒什麼意見的吧?」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白衣青年此刻的臉色,卻是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馮易安肥肥胖胖的身軀,而後目光停留在了淡青色的令牌之上,最後一臉哭笑不得地摸了摸下巴,道:「你居然是玉清宗的弟子?」
這話落在馮易安的耳朵里,卻猶如自己的身份被質疑了一番,他登時冷哼一聲,揚了揚手中的令牌,「怎麼,我說的話有假,這令牌還有假不成,要不要我去請來鎮守此地的孫師叔,親自向你證明啊?」
白衣青年笑了笑,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一般,輕輕一拍儲物袋,下一剎,只見他手中白光一閃,竟是同樣浮現出了一枚淡青色的令牌,其上小劍祥雲玉清篆刻一應俱全,竟是與馮易安手中那枚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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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牌一出,所有人幾乎都是同時瞪圓了雙眼,馮易安更是張着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本來他下意識地以為這是個偽造之物,但當他看清令牌的樣式材質,以及玉清二字上散逸出的淡淡靈光時,哪裏還認不出,這分明就是貨真價實的玉清宗輪值弟子令牌?
咽了口口水,他忽而覺得自己怕是大水沖了龍王廟,畢竟雖說眼下留在坊市的同門他都認識,但偏偏今年年末正值臨輪值弟子交替,眼前這位,莫非就是來換班的同門?
如此一來的話,自己玉清宗的這張虎皮,可就扯不起來了,對方不但也是玉清宗門下,而且修為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