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飛晨掂着東西,頗有前世陪女友採購的感覺。
回憶前世,目光看着神秘人穿梭在街道兩側,不時拿東西餵他。
「唔……這鮮魚包子倒是不錯。」神秘人很快又把一個熱騰騰的小包子塞到姬飛晨嘴裏。
一個投食,一個吃。在這種輕鬆的氣氛下,姬飛晨漸漸放下戒備。甚至在這鐘氛圍下,把種種算計拋之腦後,心境隨之而升華。
似乎有感他心境變化,神秘人忽然問:「在你心中,什麼是仙?」
「白鶴為伴,蒼松為侶,居福地之中笑看紅塵。飲一壺濁酒,啖半盆山果,與仙友同道談玄論法。」
在前世,姬飛晨看那些神話小說,對那傳說中的長生不死,逍遙駐世的仙家頗為嚮往。
聽他所言,神秘人搖頭:「澆花種樹,看似清雅,實則是道人魔障。你一念執着,便落入有為之法,此乃下下之道?」
這人將袖袍一甩,如白雲舒捲,盡顯飄逸。只是他的樣子……一邊吃着糖葫蘆,一邊含含糊糊說:「所謂求道,當你開始『求』的行為本身,便是一種執念。是一種有為之道,哪裏比得上無為自然,率性而為?」
「所謂修仙,當執着於仙這個字眼本身,就意味着魔障。」神秘人不知想到什麼,抬頭看向天穹,好像在對誰說話。
姬飛晨若有所思:此人不假外物,隨心而動,莫非正是太上一脈的特有理念?
正要再問什麼,神秘人拉着他繼續在桃花街道遊玩。
直到天色已入黃昏,紅霞橙雲渲染穹空,二人又回到天母廟。
「仙子,能不能說一下正事?」一天下來,姬飛晨忍不住了。雖然跟這人玩耍很愉快,但關乎自己的大道根本,他很在意自己身上的龍鱗到底是什麼。
神秘人一聽,神色變化,笑容散去。在旁邊的青石上坐好,雙腿晃晃悠悠,袍子下面若隱若現。
「正事?什么正事?你這片龍鱗的來歷,還是你自身的問題?」神秘人托腮,皺起眉頭,似乎在煩惱着什麼。
拉姬飛晨上岸遊玩,實際上便是在試探姬飛晨的心性和行動。以此來決定自己到底要怎麼行動。
「情況我不能多說。能告訴你的是,這龍鱗主人算是我朋友。他將龍鱗給你,幫你屏蔽天機,看在龍鱗主人的份上我不好殺你。可等另外一人歷劫歸來發現你後,恐怕不妙。他若知道我放你一馬,恐怕又會埋怨我。」
這太上仙人說話雲山霧繞,但姬飛晨還是理清一點思緒。自己這片龍鱗貌似是某位大能褪下來的寶物。而自己好像跟另一位大神通者有牽扯?面前這人,擔心龍鱗主人和那位大神通者起爭執?
「你要是修魔就好了。」那人再度惋惜起來:「你若是修魔,我直接把你拍死,日後見了他們倆,也算有話說。」
如果姬飛晨修魔,日後神秘人就算碰到龍鱗主人,直接可以把龍鱗還他。然後鄙視他無意間培養出一個魔頭。甚至,神秘人還能出面周旋,讓那二人不至於反目。
但現在姬飛晨修行鍊氣士道統,雖說根子上有點長歪,但根據神秘人的天目觀察過去,並未發覺他有什麼大惡。所殺之人,皆是多有惡行的散修魔人。
在這種立場下,神秘人不好奪取龍鱗。
可日後等那位大神通這歷劫歸來,發現姬飛晨的存在以及他身上的龍鱗。那時候龍鱗主人恐怕情況不妙。
「和你轉悠一天,你心性如何我也暫時清楚。因此,我暫時放你一馬。不過日後你能不能從那人手中逃命。全看你如今所作所為。」
「什麼意思?」
「我看你的過去,發現一點很有意思的事情。你似乎想要在魔門之中重開一條上進之路?」
這指的,是元初平的事情。姬飛晨在魔門之中志同道合,意圖改變魔門的同志。姬飛晨刻意來救他,才會讓尉峰追殺。
神秘人伸手一抓,姬飛晨體內的九霄玄金龍神塔自動飛出。看到這座寶塔,神秘人冷笑不止,輕輕一彈手,九襄瓊樹落在手中。
「這東西應運而出,正是對應魔門血誓。日後當有大智慧之人出世,持妙樹再演一脈證道,煉魔而成道。」
第一百零九章紅塵之中有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