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姨母,是成國公府。」皎皎笑着糾正道。
&多謝明月郡主告知。」成頤略略有些驚訝。她定定看了宣惠片刻,才淡然地笑道:「像你與成國公這樣,你敬我愛的,很好。」
宣惠擔憂地看着成頤,她笑得有些疲憊,還有一些漠然。是因為穆騰伊死了嗎?
&姐下午預備做什麼?可要我相陪?」宣惠問道。
&必了,」成頤客氣地拒絕道,「我下午去太妃還有我母妃的墳塋前看看,跟她們說說話。」
&頤姐姐,對不起……」宣惠艱難地開口道,「當時京城陷落得突然,皎皎的爹爹千里騎行來救我,身邊只帶了一個人,我沒能顧得上何太妃和淳王妃……」
成頤唇角一彎,笑道:「連我父親和哥哥都狠心將她們拋下,你那時尚且自顧不暇,又哪能怪到你的頭上?」她低了頭,帶着一抹嘲諷的笑:「怪只怪,咱們梁家的男子,生得都有些涼薄……」
這話把當今皇上、列祖列宗都給罵進去了,宣惠也不知該如何接口,只默默地扶了成頤上了馬車,姐妹倆在宮門口就此別過。
坤寧宮裏,楊雲舒母子挪到了宴息室。梁濯坐在茶几旁喝茶,楊雲舒在臨窗的大炕上坐着數落兒子:「……明知有外客在,我也沒有傳你進來見,怎麼就擅作主張進來了?雖然論起來是親戚,海西人也不講究這些,可你是大周的太子!你一言一行都應至善有德,咱們自己的規矩,你不能不放在心上!」
梁濯不以為然地說道:「母后,您看平日裏我可曾在禮儀上有什麼疏忽?今天只不過是事情特殊罷了。」
&麼個特殊法?」楊雲舒沒好氣地問道。
梁濯放下茶碗,看着母親臉上的表情,謹慎地說道:「我聽人說,這位海西王太后帶着一兒一女過來,不但是要向大周借兵,攻回海西老巢,還要跟大周結親。您今日傳了姑母和皎皎來見……母后,皎皎不能去和親!」
楊雲舒一聽這話,眉頭便皺了起來:「身為儲君,聽風就是雨,這還了得?」
梁濯無奈道:「母后,您不要凡事都上綱上線,往儲君上扯,好不好?此事定然是無風不起浪,我寧願出些錯漏,也不能叫事情發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楊雲舒看着兒子倔強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和親都是公主、宗室女去,哪有用異姓女子去的?再者,此番是海西有求於大周,咱們為什麼要送公主去?真到了要嫁女和親的地步,後宮裏四五個皇女,這差事定然落不到皎皎頭上!」
&非是要將那個什麼濟蘭嫁過來?」梁濯眉頭大皺,「那女子看着有十六七歲了,嫁給誰去?我可不要!」
&子妃怎麼可能是異族女子!」楊雲舒責備道。
&人、選侍也不行!」
&兒,你馬上就十九歲了,」楊雲舒盯着兒子的眼睛,深沉而緩慢地說道,「選妃之事不能再拖了。你應當明白,如果沒有子嗣,你這個太子也坐不穩當。清兒是你一母同胞,不在意這些,可後宮裏多的是人惦記!你皇爺爺的長兄,懿德太子的前車之鑑,你不能不放在心上!」
&部選妃定的年限是多少?」梁濯被母親的目光逼得很不自在,換了一副商量的口吻。
&四歲以上皆可入選。」看見兒子露出來個笑模樣,楊雲舒覺得非常無奈,「濯兒,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可是……」
&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二皇子來了。」一個宮女恭敬地進來通報。
楊雲舒止住了話題,笑着吩咐道:「快叫進來!」
虛歲十五歲的梁清只比哥哥低了小半頭,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完全看不出剛出生時瘦弱如小貓的模樣。
&後,皇兄!」他身姿矯健地走進來,看見裏面坐的二人便笑着問好。
&緊坐下喝口茶,外頭熱嗎?怎麼出了一腦門子的汗?」楊雲舒關心地問道。她見梁清隨意用袖子擦了擦汗,就責備道:「身邊伺候的人怎麼這樣大意?連塊手帕都不給你帶上?像這樣用衣裳擦,成何體統?」
&後!」梁濯無奈道,「二弟才進來,您就嘮叨了這一車的話!」
&是的!母后我走一路熱得不行,你先讓我喘口氣!」梁清坐到哥哥身旁,咕嘟咕嘟喝完一盞茶,笑着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