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中秋特別,故而王府的節宴在傍晚開始,到了月上中天,就能去細柳湖畔賞月了。
宣惠好不容易挑好了衣裳,在穿衣鏡前來來回回地照,嘴裏嘟囔道:「肚子這樣大,又胖了許多,好蠢相……還時不時就要上官房……」
裴敏中走過去,攬着她笑道:「這樣不是正好麼?你以往就是太瘦了!」又低頭在她耳畔道:「胸前還漲卜卜的,我很喜歡呢……」
宣惠橫了他一眼,道:「生完孩子就瘦回來了,那你是不是就不喜歡了?」
裴敏中擰了擰她巧的鼻子,笑道:「促狹的丫頭,慣會倒打一耙!你若是覺得不方便,不去就是了,王爺又不是外人。」
「我一定要去呢!」挑完了衣裙,宣惠又開始挑晚上賞月時穿的披風,「跟徐姐姐好了,今日要趁空兒讓她跟王將軍見一面。到時候你帶王將軍去細柳湖,我帶徐姐姐從內院過去。你可莫要忘了!」
裴敏中一聽是王聿,臉上就有些不自在。「叫孟世儀去好了,我懶得管王聿的閒事。」
「氣鬼!」宣惠颳了刮他的鼻子,笑道,「那不是要咱們倆在場幫他們遮掩麼?你叫孟公子去,算怎麼回事?我和徐姐姐,王將軍和孟公子,怪剌剌的四個人!」
裴敏中剛要討價還價一番,卻有丫頭進來:「啟稟世子爺、公主,五老爺家的大姐過來了。」
裴敏中疑惑道:「雙汐怎麼這時候來了?」
宣惠笑道:「我請她來的啊!了要給她找女婿,不時時帶着她出去露露頭怎麼行?」
「今天孟家人也在,你們在內院跟孟夫人碰上,豈不是有點尷尬?」裴敏中蹙眉道。
「是他家把兒子養得那樣張狂,」宣惠一偏頭,倔脾氣也上來了,「雙汐又沒做錯什麼,作甚要躲?就是打擂台,也有我給她撐腰呢!」
裴敏中無奈地笑道:「你啊!要做母親的人了,還這樣姑娘的脾氣!」
完,他又不放心地叮囑一句:「凡事留點餘地,畢竟孟大人一家對王爺也是忠心耿耿。話得過了,王妃臉上也不好看。」
「你就當我是個傻的!我就是不想有人看低雙汐罷了,孟家人客客氣氣的,我幹嘛故意找茬呢?」宣惠將挑好的披風遞給採薇,和裴敏中並肩出去見了裴雙汐。等與姜夫人和裴璇夜在二門前匯合後,一家人便去了王府。
王府里各處都掛上了燈,角角落落也都是燈火通明。
宣惠一進去便如眾星捧月一般,眾人讓座的讓座,寒暄的寒暄,好不熱鬧。
孟夫人一眼就看見跟在宣惠身後的裴雙汐,心中有點不清什麼滋味。原本自己就是勉強同意了這門親事,誰知裴家竟然要拒親。還是丈夫好歹才留了兒子的庚帖,可到現在也沒給個法。
「眼看你家就要雙喜臨門,又是當祖母又是嫁女兒,看你這一臉的笑模樣,抹都抹不掉!」孟夫人打趣姜夫人道。
自從丈夫去世,姜夫人再沒像眼下這般高興了。「你要想做祖母,少挑挑揀揀些,兒媳婦一進門,不就快了!」
姜夫人是無心之語,卻刺中了孟夫人的心病。「如今是風水輪流轉,我挑揀太多,反過來碰見別人對我家挑眼了!」
「噢?」姜夫人倒好奇起來,正準備問,卻被宣惠打了岔:「母親,遠香軒那邊已經擺好了,嫂嫂請咱們過去呢!」
姜夫人遂住了嘴,心地拉着宣惠過去。
孟庭芳聲勸道:「母親,這些話您就別了!不定以後還要跟裴家做親戚,您這些,不覺得沒意思麼?」
孟夫人嘆了口氣,也沒再什麼。
開席之後,孟庭芳鬼鬼祟祟地躲過裴璇夜,拉着裴雙汐道:「雙汐姐姐,我聽王妃在細柳湖南邊新栽了幾株桂花,咱們等會兒過去看看呀!」
裴雙汐奇道:「這都晚上了,也不知那邊點燈了沒有……是什麼稀罕的桂花,惹得你這樣心癢?」
孟庭芳嬉笑道:「我也不知呀!只聽稀罕得很,所以才要過去看看!現在正是桂花開的時候,咱們去拿帕子采些下來,回頭能做桂花糖呢!」
裴雙汐越發覺得狐疑,哪裏有去人家做客,又吃又拿,還偷偷摘花的道理?
「既是如此,咱們叫上璇夜一起吧!」她想了個折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