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呃……您別……啊……」外面天光大盛,東宮一隅,太子側妃沈氏的院子裏卻空無一人,走近了主屋便能聽到裏面女子嫵媚蝕骨的嬌吟聲,「輕點兒……外面……啊……二妹妹在呢!」
「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麼?怎麼一直就懷不上呢?」男人的聲音渾厚,因為受到某種劇烈運動的干擾,有些音調就莫名加重,「今天你又跑過來,老三沒有懷疑嗎?」
「他被柳氏那個賤人迷的神魂顛倒,哪裏有殿下您對我好……呃……」女子道,前面的語氣還帶了幾分委屈憤恨,到了後面,就又化作婉轉的嚶嚀,如泣如訴。
兩個人的喘息聲,調笑聲,和着大床搖曳的吱吱聲連成一片。
同這屋子相連的花廳里,沈青桐靠在一張睡榻上氣定神閒的翻閱賬冊,仿佛是對那屋子裏女人刻意誇張了的呻吟聲充耳不聞——
給那兩人的這點兒破事兒做了三年的看客兼把門奴婢,她早就見慣不怪了。
「他們也太欺負人了!」每當這時候,丫鬟蒹葭都會忍不住的憤恨垂淚,「老天真是沒眼,大小姐要真懷上了才好呢,讓她偷人的事情爆出來,昭王殿下非得活扒了她的皮!」
說來滑稽,裏面正和她名義上的夫君顛鸞倒鳳口無遮攔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和沈青桐同出一門的大堂姐,更是皇帝御筆親封的昭王妃。
「她懷不上的!」沈青桐冷諷說道,臉上表情平靜的近乎木然。
蒹葭正在失神不解,裏面就聽西陵鈺暢快的一聲悶哼。
短暫的寂靜過後,他大聲道:「送水進來!」
沈青桐回過神來。
蒹葭剛要過去幫她端臉盆,沈青桐卻已經提起旁邊爐子上的銅水壺,倒了一杯水,直接起身走了進去。
那屋子裏面充斥着一種男女歡好過後糜爛又黏膩的氣息。
沈青桐腳下健步如飛的直奔裏面那張大床,彼時西陵鈺和沈青荷兩個還都着身子仰面躺着,等她送水進來伺候他們清洗。
沈青桐冷然的一勾唇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掀開床帳,直接將手裏滾燙的開水潑到了沈青荷臉上。
「啊——」沈青荷悽厲的慘叫聲幾乎要將房頂掀開,本能的抬手去擦臉。
那杯水已經多時,滾燙無比,她恐懼之餘擦抹的力氣很大,竟生生將整張臉皮掀了下來。
一張本是國色天香的嬌艷面孔,瞬間就血肉模糊,如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惡鬼般恐怖。
「痛!好痛!我的臉!我的臉!啊——」沈青荷瘋了一樣的嘶聲嚎叫,倒在床上翻滾不已。
沈青桐看着她,不過冷笑一聲。
「你這賤人!你做了什麼?」西陵鈺也被濺起的熱水燙到,他暴跳如雷的一躍而起,抬手就要給沈青桐一巴掌。
「我的臉!殿下,我的臉!」沈青荷慘叫不已,如是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抱住了他。
西陵鈺驟然看到她那張面目全非的臉,卻是駭的臉色慘白,幾欲作嘔的一把將她遠遠的推開。
沈青荷摔在地上,更加大聲的嚎啕痛哭,「我的臉!啊——我的臉!」
除了痛,她已經不記得別的了。
這裏的動靜雖然鬧的大,但沈青桐早有準備,院子裏卻是一個奴婢也沒有的。
西陵鈺渾身冷汗,這才想起自己赤條條的現狀,手忙腳亂的扯過一條褲子套上,然後就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猛獸一樣的跳下床,抽出掛在旁邊牆壁上的寶劍就朝沈青桐沖了過來,目赤欲裂的大罵道:「你這歹毒的賤人,我殺了你!」
沈青桐不避不讓,只冷冷的看着他。
「殿下不要啊!」蒹葭驚慌失措的從外面撲過來,就要往沈青桐前面擋。
千鈞一髮之際,眼見着是要見血,忽聽得門口一道冷肅又憤怒的女聲叱道:「你發的什麼瘋?還不住手!」
聽到這個聲音,西陵鈺下意識的就是手下一軟,回頭,果然就見陳皇后怒氣沖沖的快步走了進來,不由分說的抬手給了他一記耳光。
「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本宮說了多少次了,叫你別再和這個賤人來往,你都當成耳旁風了是吧?」陳皇后怒道,看着光溜溜倒在地上慘嚎的沈青荷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