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阿來也牽着牛回家都半天了。小喬徹底絕望了,摸黑又摸到了自己的草窩處。一睡解百餓,睡吧!肚子咕咕叫個不停,小喬趴在那裏,把頭扭過來轉過去怎麼調整也睡不着。小喬往旁邊爬了爬,摸到一根鮮草拔了起來,放進嘴裏咀嚼起來,嗯,味道還不錯。他又拔了一把,咬了一大口,嘴裏都是草汁,這回味道卻不大好,小喬忍不住忍不住又一吐了出去。還是一點一點來吧。在一小口一小口吃了一把青草後,小喬覺得肚子裏好受了一些。
南方的天氣夜晚也不算冷,就是趴着看不成星星,還有可惡的蚊子和小蟲,又看不見它們。不知是幾更,小喬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清晨,小喬被鑽到衣服里的幾個小蟲子給弄醒了,一縷陽光灑在了他身上。睜開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個大饅頭。小喬朦朧的雙眼一下睜圓了,他一把抓起來就塞進了嘴裏,肚子好象也睡醒了,咕地開始叫了第一聲。小喬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個饅頭收拾完了,噎得直打嗝,他不停地乾咽了幾十下唾沫才好多了。
小喬覺得一下有了希望。
到中午的時候,小喬又來到村子裏,可是卻仍然沒有討得一星半點兒吃的。這是什麼原因呢?小喬想不明白。
還是到姥姥家去吧,雖然最疼愛自己的姥姥已經不在了,可是還有兩個舅舅啊。
小喬折了一根樹枝當拐杖,向姥姥家進發。雖然姥姥家離喬王堡只有十幾里路,可小喬直走到天黑才走到了姥姥家門口,已累得快癱倒在地上。
親戚到底是親戚,雖然看到小財東外甥褲衫帶血沾土、一瘸一拐來到自家門前大舅很奇怪,但還是熱情地把小外甥迎進了家,讓外甥洗了身子,找了衣裳讓他換了。小喬洗了個澡感覺肚子更餓了。聽說小外甥肚子餓了,大舅忙讓老婆和弟媳婦搭夥給小外甥做飯。二舅到城裏,十天才回來一次。
吃飽了飯小喬有了力氣,義憤填膺地向大舅訴說了心中的委屈。大舅聽了果然很生氣,但他並不是生小喬大伯的氣,而是生自己妹妹和這個小外甥的氣。你說說你說說這妹妹,喬家是大門大戶,就是分家時吃些虧,你和妹夫也得上是個小財主,妹夫走了是壞事,但是你獨門獨戶錢糧自主,這日子也是好過的;我們弟兄倆去了幾次探望你,你都口口聲聲說自己會守住門戶扶養孩子長大,誰知沒過一月你就跟人跑了。你說你不跟哥哥們通個氣,裝什麼裝,要走好歹把家裏的細軟給哥哥們先轉移了再走,沒一點良心。現在可好,東西都歸老大了。這小外甥也是,就算人家對你沒有自家娃那麼親,你忍麼,忍到以後大了他還不得分你一半家產,這舅舅們以後養老還指着你呢。現在可好,舅舅還得養你。
養不養?養唄,就算是光腚的小喬還是財主家的侄子呢,他大伯還真不管這個侄兒了?
他大伯真不管這個侄兒了?管!怎麼不管!聽說了小喬舅舅收留了小喬的消息後,第二天他大伯就派人提着禮物來到了小喬舅舅家。
來人放下禮物後,看看屋裏沒人,就說明了來意。(本來就沒人,小喬舅舅家本來就是小戶人家,女人一迴避、孩子們一出去玩哪有個人。)
來人先從懷裏摸出兩封銀子放在桌上,說:「這是二十兩銀子,是我們老爺贈謝兩位舅爺的!」
大舅一聽二十兩銀子,自從來人掏出放在桌子上後眼睛的餘光再沒有離開過這兩個信封。
大舅心想,到底是財主家的侄兒,這才照顧了幾天就有二十兩銀子,只是便宜了二弟了。
大舅說:「哎呀,這謝什麼呀,本來都是親姻,小喬又是我的外甥,這照顧他是天經地義的!」
來人說:「舅老爺聰明,我們老爺派我來就是為了小喬他這個侄兒的,此子天生頑劣、克父咒家,是大不孝、大不吉之星,為了兩位舅老爺家的安康,我們老爺的意思是兩位舅老爺將小喬趕出家門,任其自生自滅!」
來人輕輕拍了拍兩封銀子,說:「舅老爺考慮一下!」
大舅輕撫了一下鬍鬚、身子後仰,吃驚地「噝」了一聲。
他鎮定了一下,說:「此事還要容我等二弟回來商議商議!」
大舅托人叫回了二舅。
二舅回來後就埋怨大哥。哎呀,家裏這不是都好好的嘛,你急着把我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