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繼光說:「恩師也知我現在新兵之餉都是靠葛盡忠義助,後面的軍費還望恩師儘快撥上!」
胡宗憲想,你招的人馬我納入編制就行了,問題是你一張口就許諾手下軍兵月餉十二兩,超過了兵部規定的許多,你手下到底招得是飛虎還是游龍,竟要重餉如此。
胡宗憲沉吟了一下,說:「我會上報兵部,儘量按你所提軍餉下撥,若不得准,所差銀兩由我補齊!」
非常之人自會有非常之舉。這三千軍,每人多出的幾兩,每月就是萬兩。胡宗憲雖說拿私已錢補,其實還是動用的是地方上的虛耗,但是這些銀兩本來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貪走,現在能拿出也是難得。
所以說,你若於別人用不上,你有事相求,既使送上許多銀兩,別人也要權衡一下利弊,值也不值;你若對別人有用,同樣有求於人,既使無物相送,別人有時還會倒貼,但他往往也會很爽快地答應。
茱麗和小喬打聽到附近七里營有一個老先生辦的學堂。
茱麗入鄉隨俗,買了禮品,來到學堂見老先生。
老先生一身灰長衫,下頦一把山羊鬍,一望便知就是品行端莊之人。
老先生也聽人說過,左近戚將軍大營中有一異域女子,是隨軍家屬,今日一見,果然碧眼挺鼻、落落大方,一派異域風情,卻說得一口好漢話。
茱麗說明了來意。
老先生本來就很敬佩戚將軍的為人,再加上有戚將軍的營地在這裏,雖是城廓之外的地方,此處竟無受到倭寇一次騷擾,所以敬佩之外又多加了一份感激。
老先生所教弟子分了兩班,一個是近一兩年新近入學的弟子,另一班是已教了五六年的高班弟子。新弟子才學認字、描紅,高班已學釋經、作文。小喬年紀同那些高班的一般大,但是卻毫無基礎,便安排他和低班弟子一起進學。
束修老先生敬佩戚將軍,本說了不收,茱麗執意要給,老先生也只好先收了一半,餘下的到過年前再收。
行過拜聖人禮、拜師禮,老先生讓小喬備好筆墨紙硯,明日正式來學堂。小喬卻今日就要留在學堂讀書,讓茱麗這便去鎮上置辦,給他送來。老先生倒在心裏喜歡小喬好學的勁頭,遂將他留在了低班。
所以說,常給孩子講學好本領將來怎樣怎樣有用處,往往並不見得他能聽進去,學習上常要你督促、監視,效果也是一般。只有待他長大後,才理解到了學本領的重要性,往往那個時候卻又來不及了。
只有自覺、自律了,才能學得更好。
小喬現在就是這樣,過早的接觸到嚴酷的社會,讓他認識到了學本領的重要性,但是此時他心中的「本領」,指的是一身好武藝,不受人欺負。學文不過是為了認識經書上的字、好練武罷了。
自此,小喬每日在軍營吃了早飯,便來七里營學堂來念書;午飯和老先生一起吃,傍晚下學自回營地。
小喬頗有心計,常挑書經里的一些字來請教老先生,老先生一看還未教過此字,只當他勤奮好學,便又不厭其煩地教給他。
小喬上課時認認真真,下課或下學後卻頑劣異常,莫說那些同班那些比他年齡小許多的,就是高班跟他同樣年紀、或比他大一兩歲的,都拜服他的「能力」,無不唯他馬首是瞻。
當然,先生的板子也沒少挨。老先生想,這麼聰明的孩子,又肯用功,怎麼又如此頑劣,常帶別些弟子做些異想不到的調皮事情。打你,將你扶直了,將來是個大人才;不打你,將來長歪了,是個大歪才。小喬則想,看在你是我文師傅的份上,又老了沒多少手勁,我忍了。
戚繼光事情圓滿地辦完。
胡宗憲留他住在了府衙內。
平時胡宗憲忙於公務,戚繼光就帶隨從上街閒逛,任誰也想不到一個將軍竟能悠閒地在街上逛上一天。
成竹在胸才會如此。
胡宗憲不忙的時候,戚繼光就陪他下棋、寫字、品茗談古論今,說些書畫之類的雅事,與胡宗憲兩人相談甚歡。
只是隻字不提政事。胡宗憲接到倭寇作亂的信報,戚繼光從不過問;自己在街上聽到民眾議論倭寇的猖獗,他也在胡宗憲面前一字不提。
這樣一晃就是近兩月。
這期間
第一二四章 已檢閱 看着不咋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