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府還是那個燕府,但燕家卻再也不是那個燕家了。燕綏輕輕的進到了老太君的屋子。
屋子裏很溫暖,但長時間的不通風也顯得有些悶。
這座院子,這間屋子她是那麼的熟悉,她也曾在這裏度過無憂的童年時光,可如今她卻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回來。
燕綏的動作很輕,慢慢的靠近床邊,就怕驚動了床上的奶奶。
映着昏黃的燭光,燕綏慢慢的蹲下來,靜靜的凝視着她的奶奶。雪白的頭髮,即便是睡覺亦微微皺起的眉頭......
燕綏的眼眶忍不住濕潤了,她快有一年未曾見到奶奶了呢。
燕綏不自覺的伸出手想要撫平那微皺的眉頭,但她的手指剛剛撫上燕老太君的眉頭時,老太君便醒了。
「阿...綏...」老太君一下子抓住了燕綏的手,眼眶中亦是閃着絲絲光芒,因着激動,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奶奶。」燕綏一下子抱住了老太君,低低的喚了一聲。
老太君亦是緊緊的抱着燕綏,她沒有一日不再擔心她們的安危,沒有一日是真正睡得安穩的。
「來,讓奶奶好好看看你。」老太君拍了拍燕綏的後背,低喃道。
今夜她未易容,只是戴了面具。聽到老太君的話後,燕綏立刻取下了臉上的面具。
老太君的雙手撫着燕綏的面頰,心疼道:「阿綏,你瘦了,也黑了.....不過黑點也好,看着更像男子。」
老太君的目光始終都在燕綏的身上,一刻都捨不得移開。
「你姐姐現在可還好?」見到燕綏安然,老太君自然也想知道燕寧的情況。
燕綏自然不能將燕寧的真實情況告訴老太君的,便笑着道:「姐姐現在幽蘭谷很好,有韓大哥照顧着。」
「好,好,你們都好就好。」老太君聞言,面上的笑意就更濃了些。
「奶奶,您一定要記住,我和姐姐都會好好的,不管外面會有什麼流言,那都一定不是真的。」燕綏堅定的對老太君講。
「好,好,奶奶會記得。」老太君寬慰的點着頭。
想到什麼,燕綏從懷中掏出那一塊手絹,遞到老太君的面前,問道:「奶奶,您當日讓楊皇后將這手絹交於我,到底有何用意?阿綏愚笨,至今未能找到答案。」
「如此說來,你不曾看到這手絹上的字?」老太君拿過手絹,驚詫的問道。
燕綏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問道:「難道是有何重要之事嗎?」
老太君對燕綏道:「這手絹上的字其實用鹽水便可顯形,你沒有想到定是將它想的太複雜了。」
燕綏默然,她試了清水,試了熱水,甚至試了茶水,可獨獨忘記了鹽水。
「既然那時你沒有看到,如今便當面與你說吧。」老太君將手絹收起,突然變得異常嚴肅道,「從今往後,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你都不能再以女裝示人,尤其是在楚家人面前。」
「為何?」聽到「楚家人」三個字,燕綏的腦中竟剎那間跳出了當初楚凌天與她提及過的那一則古訓。
「你爹娘是何等聰明之人,既然他們當初冒着賠上整個燕家的風險將你偽裝成男子,那必是有比整個燕家還重要的理由讓他們不得不那麼做。」燕老太君並未明說,只是暗示着燕綏,這背後事關重大。
「對了,你既來了,有一件事我便與你提一下。」燕老太君沒有再詳說,而是轉了話題道,「劉蕊懷了龍種了,若她當真誕下皇子,劉家怕是容不下子君和皇子澤了。」
子君是楊皇后的閨名,私下的時候,老太君依舊習慣這般喚她。
燕綏皺了皺眉,言道:「夏國對我燕家不仁不義,已不值得我燕家效忠。」
「劉家上位得寵之際,你娘便曾說過,雲家氣數已盡,燕家不必死守忠義。」燕老太君幽幽的嘆了口氣,握着燕綏的手道,「夏國的江山已無我燕家無關,但我卻始終不忍看着子君和小澤被劉家害了。燕家的悲劇不能在楊家重演了......」
燕綏眉頭緊鎖,沉默了許久,終還是不忍老太君整日為此憂愁,便只得應下道:「此事我會妥善安排,奶奶莫要再多慮了。現下最重要的還是保全您的身體。」
雖然很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