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繼續向南行進,又走了些許路程後,朱顏忽然從車廂外開口道:「前面又有一撥在路上設卡檢查的人,這次看起來比前兩次我們遇到的還要規模大上許多。」
石川挑開窗簾向外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前面至少有數十名身着簡單鎧甲的士卒在挨個行人檢查,目光轉向一旁,他又發現了混在士卒中的還有一名至少在築基中期修為的修士,此人一手似模似樣地擎着一柄戰刀,但隱藏在袍袖中的另一隻手分明在握着什麼探查用的法器,或是掐着什麼法決。
石川發現的比較早,而且此處正好地勢要高上一些,他們此時離那名修士所在的位置至少還有將近兩里路程,石川先令朱顏放緩馬車前進的速度,他自己沉吟片刻後道:「不要管他們,保持速度過去即可,恩,沈參,你盡可以表現得跋扈一些。」
「明白!」沈參甩了個響鞭,臉上表情一變,當即擺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三的樣子趾高氣昂駕着馬車繼續前進。
石川忽然衝着縮在車廂角落裏一動不敢動的郭茗一笑。
就在郭茗被石川突如其來的笑容弄得瞪大眼睛發愣之際,她忽然感覺身上一涼,低頭看時才發現身上的外衫已經被石川給一把扯了下來,郭茗張大嘴巴,旋即又緊緊閉上,她艱難地吞咽下一口唾液才把已到嘴邊的尖叫給壓了下去。
石川拍了拍郭茗的肩膀,低聲吩咐道:「現在你就下車,停上差不多盞茶時間後便可以尖叫着逃走了,明白嗎?」
郭茗頭,有些不相信似的又狠狠眨了眨眼睛。
石川接着笑道:「記得我們還有最後一個約定,那就是你被同門救起後記得編一個拼死才能逃脫的假話,恩,還有就是我們三個一路向西去了,只有這樣做你才能保住性命與修為,明白嗎?」
「明白。」郭茗現在除了頭就沒了別的動作。
「很聰明的選擇,不過既然是拼死逃脫,你這麼白白淨淨地可偏不了別人………………」
聽到石川的話,郭茗有些驚恐地搖了搖頭,但緊接着她便被身上幾處痛癢到極的感覺淹沒了自己的一切反應。
石川下手極快,弄完這一切只用了不過十個呼吸時間,他有些不太滿意地看着自己在郭茗身上的傑作,嘆口氣道:「想要將傷痕做舊一些確實不太容易,不過能騙過這些低階弟子就好。」
盞茶時間過後,馬車終於是行駛到了設卡等候的士卒面前,沈參依着石川之前的吩咐擺足了架子,數十名兵士看着路障後明顯是權貴人家的馬車也有些猶豫,但他們此時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也因此不得不硬着頭皮與朱顏對峙起來。
就在雙方互不想讓的時候,一把蒼老的聲音從車廂內響起,「怎麼不走了?」
朱顏意地回道:「老爺,此處有人設卡攔路,他們不放我們離開。」
蒼老的聲音明顯有些生氣,接着道:「我們是左近王家的人,他們不知道嗎?」
朱顏化粗聲線冷笑道:「他們知道,但就是不放。」
車廂的門帘被掀開了,一個佝僂着身體的花甲老人從中探出頭來,他雖然面容蒼老,但一雙眼睛卻猶如鷹隼一般銳利明亮,老者對着所有的士卒掃過一眼,將他們不敢於自己目光對視的情況盡收眼底,隨後他又放下門帘,悠悠嘆道:「算了,想要檢查就讓他們檢查吧,他們肯定也是奉了不知哪位的命令不得已而為之。」
一幫兵士中明顯是頭領的人上前兩步,躬身抱拳道:「王老先生果然是心胸寬廣的大人物,卑職此次確實是有命在身,因此不得不得罪一二,等此次事了,我親自到城中王家大門前負荊請罪。」
老者的聲音再度響起:「唉,都是不容易的人,請罪就不用了,四兒,取出五百兩銀票給諸位哥兒分了,在這大日頭底下站了這麼許久,怎麼着也該買些酒水來解解渴。」
除了一人外,路障後所有人都面露喜色,兵士頭領更是要笑出聲來,面無表情那人皺了皺眉,上前幾步就要撇開眾人掀開馬車的門帘,但就在他剛剛掀開之際便聽到遠處一聲尖叫,此人倏然變色,只匆匆向內掃了一眼便拔身向着北面疾行而去。
兵士頭領笑眯眯接過沈參遞來的銀票,緊接着大手一揮回頭罵道:「你們都沒長眼睛嗎,還不快兒給王老先生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