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才浮現一絲曙光。
遼河西岸邊,卻早已為火光照耀的如同白晝。楚軍的榴霰彈帶着尾焰不時的划過夜空,在惶恐的清軍頭頂一次又一次的凌空爆炸。
遼河的水已經被鮮血染紅,戰場上正黃旗、鑲黃旗和正藍旗混雜在一起,放眼處遍地屍首,倖存的清軍巴牙喇營、噶布殊賢營、阿禮哈超哈營的士兵狂吼着揮舞着戰馬,拼命的向着明軍衝去。
可哪怕是最強悍的巴牙喇兵,也無法衝進明軍的陣中。
三層的厚甲也擋不住不斷在他們頭頂爆開的榴霰彈,同樣擋不住面前一陣緊似一陣的燧發火槍彈。
巴牙喇營、噶布殊賢營、阿禮哈超哈三營,也就是後來歷史上的滿清護軍營、前鋒營和驍騎營三營,此時已經成形,是清軍八旗兵中的絕對精銳。尤其是巴牙喇營,每個牛錄中也只有幾人。
此時在黃台吉統治下的滿人,劃分八旗。
八旗中最小的單位是牛錄,最初一牛錄三百戶,每戶出一個壯丁,父死子繼,兄亡弟代,類似於明軍的衛所軍戶制度。到了努爾哈赤後期,後金制度更改,牛錄就漸漸不再是軍事單位,而是行政戶籍單位。
每次出兵,則從各牛錄里取若干人成軍。
又從這些牛錄中選擇最能打的勇士為巴牙喇兵,馬甲為阿里哈超哈兵。
後金的常規軍力也就是披甲人,這是些職業軍人,不納糧、不耕種,在八旗各旗旗丁中三丁抽一。每牛錄滿州三人中選一人披甲,一牛錄六十名為常數。
這些披甲人就是後金的職業軍人,他們不耕種也不納糧。但有自己的田地,平時田地由包衣耕種,而且還有錢糧下發。披甲分為馬甲、步甲和守城兵三種。滿人定期進行考核,初次合格者為守城兵,然後再往上升為步甲,再升為馬甲。
每旗各牛錄中選出來的最勇悍的巴牙喇兵集中使用。編入巴牙喇營,巴牙喇營也只有滿蒙八旗才有,而噶布殊賢營,實際上是巴牙喇營的前鋒營,阿禮哈超哈營則是各旗固山額真親自統領的直屬騎兵營。
一般情況下,清軍作戰,各旗以這三大營為主力,然後再加攜帶的包衣阿哈,以及漢軍等。
現在。黃台吉身邊,率領的正是他親自統領的上三旗戰士組成的三大營五千人。
戰場上隆隆的炮聲令人心生顫抖。
清軍正在四處猛衝,想要殺出一個缺口突圍出去。
可在炮火的光輝映照下,劉鈞率領的九頭鳥卻已經自三面把這支清軍包圍了。西面是率先發起襲擊的兩個協一萬兵馬,由北洋總兵劉允升率領,在清軍的營地的西面建起了山地榴炮陣,擺開了銃陣,清軍試圖向西突圍了幾次被打的狼狽不堪退回後。就放棄了向西突圍,而是向東撤退。
十一月遼西的夜晚已經很寒冷。遼河的岸邊都結起了一層薄冰。
遼河西岸,楚軍正在源源不斷的登陸。兩個協的楚軍分為兩部,在清軍營地東面河岸邊的南北兩邊同時登陸,然後猶如一支大鉗夾擊清營。
西、南、北,三個方向都是明軍,黑暗裏清軍甚至都弄不明白究竟來了多少明軍。
只有一個方向沒有明軍。東面。
但東面是一條寬闊的遼河,河水很深,很冷,結着浮冰,但卻無法承受人馬過河。
在河上。只有劉鈞親自帶着水師的船員和他的直屬部隊在船上等候着清軍的到來。船已經下錨河心,運兵船上的火炮早已經對準岸邊。
兩萬餘明軍夜襲黃台吉五千清軍,若是正常情況下,這是毫無勝算的,清軍的兇悍以一敵二,甚至是敵五敵六都沒問題。尤其是這樣的夜襲,還是三面圍擊,很容易被清軍往一面殺出突圍,甚至各個擊破,反敗為勝。
不過劉鈞並不擔心,楚軍有充足的火力,燧發火銃配短銃,使得步兵的火力很強,排成銃陣能夠打出連續不斷的火力。尤其是他們還有許多山地榴,配合榴霰彈,對付黑夜裏的騎兵,很好用。
這時,站在劉鈞身後的孔有德聽見越來越近的喊聲,清軍正在向河岸邊接近。他想起半年前在瀋陽的皇宮,那時黃台吉坐在皇宮中的金殿龍椅上,正在大肆封賞去冬開始到今春結束的那場深入明朝腹地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