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天時間,鄖陽十府一百零五縣的大小鹽商們,就已經紛紛齊聚虎頭堡。能趕來的基本上都趕來的,十幾家還沒到的,也是因為暫時人在外省,他們也由重要人物前來參會。
一直以來,鹽都是最賺錢的商品,鹽商也是最有錢的商人,而且這些鹽商也多有着自己的靠山,他們雖有錢,可也不是想動就能動的。牽一髮而動全身,這些鹽商地位特殊。可現在,劉鈞說殺就殺了一個周文順,甚至還把周家一下子連根拔起了。
好多人都知道,這個周文順背後是靠着武昌城裏的楚王家的一個郡王的,這樣的關係已經夠硬了,但現在,人死了,家人都在獄中,十幾萬的家財全都被抄沒了。
沒有人想在這個時候硬碰劉鈞這個閻羅王。
大家都是帶着和氣生財,息事寧人,破財消災的這種念頭過來的,至於劉鈞之前屢次提起的什麼大計劃,合作雙贏等等,並沒有幾個相信。大家都認定劉鈞就是想要來搶食的,想要分一杯羹而已。
劉鈞確實想要分一杯羹,實在是這裏面利潤太高了。據他所知,朝中的那些嗣貴們通過掌握鹽引窩單,每年僅告轉賣這些通過特權弄到手的鹽引窩單,一年就能得利一百萬兩銀子。
而當今實力最強勁的揚州鹽商們,據稱鹽業資本不下三千萬兩,每年他們能得利潤九百萬兩,其中給國家納稅卻只有一百萬兩,再除掉各項費用計三百萬兩,最後仍可獲純利潤五百萬兩之巨。
而大明朝廷一年的國庫收稅不過二百多萬兩。
湖北是一個人口大省,明代湖廣開發以來,成為天下糧倉,人口大量增長,鹽當然也消耗越多。湖廣屬於淮鹽的官鹽銷售鹽區,一年的官鹽銷量達到六十萬引鹽以上。而現在劉鈞的鄖陽鎮,戰據了半個湖廣。另外還有河南、陝西、四川好幾個府,比方湖廣只大不小。
但鄖陽這一片地區,雖然說是一個消耗鹽的重要地區,但卻不產鹽。所需要的鹽得從揚州、或者廣東、福建。乃至於山西或者四川運進來。
但湖廣地區真的沒有鹽嗎
不,有鹽,而且有很多的鹽。
就在劉鈞出兵四川的前段時間,張山受劉鈞之命,緝查私鹽販子。發現了一件事情。當時他查到一夥私鹽販子,都只是些散販,肩挑手提走鄉竄戶的賣私鹽,張山抓到他們後,想要順藤摸瓜往上查,結果卻意外的發現,這夥人的鹽不是從外省進來的,居然是自己熬的鹽。
最後仔細追查,發現這些人在黃州西面的德安府應城縣,在那裏挖鹽。
原來那裏本來是一個石膏礦洞。以前的礦場主開採石膏時,只取白石膏,而把與之共生的上下兩層青石膏做為廢渣棄之洞外,然後廢碴日積月累,形成小山。天下大雨,沖淋產生的水流到附近的稻田,把稻苗弄死了。當地百姓發現那弄死稻草的水帶鹹味,熬煮能出鹽。膏洞附近農民便用廢碴浸水取汁,代替食鹽,周邊居民都相繼效仿。
後來那礦場主的石膏生意經營失敗。那個礦場主幹脆鋌而走險,他乾脆不再取石膏,而是直接用廢洞蓄水,汲水熬鹽。取水一旦,可得鹽三四斤,熬出的鹽再賣給附近一些膽大的百姓,他們再挑到外面去賣。
這個消息,應當說算不得是什麼太過驚訝的消息,起碼在座的那些鹽商中就有不少人知道這事。但他們對那礦洞派人察看過。規模太小,一年也產不了多少鹽,根本看不上。
劉鈞看着這些人,卻是搖了搖頭。那些鹽商也許看不上那個新發現的礦場,可劉鈞知道後卻是相當的激動,因為鹽商們看不上礦場,是因為他們只是賣鹽的,不是產鹽的人。產量不高,自然也就沒吸引力。
可劉鈞是誰,他是鄖陽總兵啊,現在手裏還握着皇帝給的多方籌餉的特旨。這多方籌餉,自然也就包括自己採鹽了。
先前唯一讓劉鈞猶豫的只是應城的鹽礦有多少的儲量,他派了不少人過去查探,發現那片地區應當是一個大鹽層,量很大,起碼百年內都不用擔心沒鹽采。
儲量足夠,剩下的就是如何賺這錢了。正常情況下,應當是劉鈞招人採鹽,不過最後劉鈞還是否決了這種念頭。一來採鹽得需要大量人工,二來見效慢。劉鈞急需要用錢,他需要的是投入少,見效快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