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說俄語?」
那名軍官眼睛一亮,隨即嘴裏也蹦出了一句俄語。馮嘯辰也是懂點俄語的,在旁邊一聽,就知道這哥們的俄語水平和自家的二叔差不多少,至少口語是一樣爛的,不過也勉強能夠交流了。
馮飛是50年代的大學生,大學裏學的就是俄語。東翔機械廠的技術來自於蘇聯,許多早期的技術資料也都是俄文的,所以他的俄語閱讀能力很不錯,但口語則由於多年沒有使用而有些不夠熟練了。至於那非洲軍官,正如馮飛猜測到的那樣,是因為使用蘇制火炮,接受過蘇聯專家的培訓,所以有一些俄語基礎,起碼日常會話是能夠應付的。
「你是去見我們將軍的?到陣地上來幹什麼?」那軍官問道。
「我是中國一家兵工廠的工程師,我們廠就是生產榴彈炮的,我想看看你們的榴彈炮陣地。」馮飛解釋道。
那軍官搖搖頭說道:「現在我們正在和叛軍作戰,這裏有些危險,你們是將軍的客人,還是到避彈所去休息一會吧。」
馮飛道:「沒關係,我們不怕危險。我想問一句,你們現在是在幹什麼?」
「幹什麼?」軍官有些懵,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陣地,說道:「你不是看到了嗎,叛軍在向我們開火,我們是奉命還擊,壓制對方炮火。」
「可是,你們還擊的方向並不是叛軍的炮兵陣地啊。」馮飛顯得比軍官還詫異,他用手指着那些炮,說道:「就你們這樣打,根本就起不到壓制的作用。」
軍官顯然有些窘,鑑於他的膚色,眾人也看不出他是不是臉紅了,只能覺得他說話的底氣有些弱:「先生,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叛軍火炮陣地的確切位置,他們那邊封鎖得很嚴,我們的觀察哨無法靠近……」
這時候,天空中又飛過了兩枚叛軍的炮彈,馮飛抬頭看了看,說道:「這不是很明顯的目標嗎?從炮彈的軌跡,你們也能夠推算出他們的陣地在什麼地方的。」
「這怎麼可能?」軍官一愣,「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這樣的方法,怎麼,先生,你懂這個?」
「不能算懂吧。」馮飛倒是挺謙虛,「要做精確的推算,肯定是不行的,不過,大致推算一下,最起碼也比你們這樣漫無目標地打炮要強一些吧?」
站在他身後的馮嘯辰聽傻了,他扭過頭,低聲地向張和平問道:「老張,我二叔不會是在吹牛吧?榴彈炮的射程可是有好幾十公里的,他聽聽炮彈的聲音,就能算出火炮陣地在哪?」
張和平卻是很認真地應道:「從理論上說倒是有可能的,因為榴彈炮的軌跡是有規律可循的。現在美國和蘇聯都開發出了專門的炮兵雷達,就是通過觀察炮彈的軌跡,來推算對方的火炮陣地。咱們國家嘛……呃,這個是軍事機密,我就不便跟你說了。不過,馮工手上啥都沒有,要推炮彈軌跡,還是有點難度的。」
他們倆說話間,馮飛已經和那非洲軍官又說了幾句,那軍官臉上似有一些興奮之色,嘰哩哇啦地就要拉馮飛去試一試。他這樣一說,馮飛倒是有些侷促了,他回過頭來,向張和平問道:「張處長,你看這事……」
沒等張和平回答,馮嘯辰搶先問道:「二叔,你說的事情,有把握沒有?」
「也就是五六成把握吧。」馮飛說道。
「有五六成還不夠啊?」馮嘯辰道,「多好的機會啊,趕緊去露一手,你如果能夠把這事辦成,賣幾門榴彈炮算個啥,我連導彈都能忽悠得他們買下。」
「真的?」馮飛的眼睛也亮起來了,剛才這會,他還真的把自己的來意給忘了,光是看着人家開炮,技癢難耐。馮嘯辰這一提醒,他才想到自己是來賣炮的,莫非真的像馮嘯辰說的那樣,如果自己能露一手,會有助於把火炮賣出去?
「馮工,去試試吧,不過,注意安全。」張和平說道。
「好咧!」馮飛頓時就精神起來了,全然沒有了此前那副畏畏縮縮的模樣。他叮囑了一句馮嘯辰和張和平不要亂跑,然後便在那非洲軍官的陪同下,走進了陣地,來到一門榴彈炮的旁邊。
馮嘯辰和張和平不懂火炮射擊的規程,不敢湊上前去,怕給人家添亂,只能站在後面看着。只見馮飛單膝跪地,衝着對面炮彈呼嘯聲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