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瞪大眼睛,驚詫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怎可能有那種事!」
喝叱完晉陽公主,她自己卻心裏咯噔一下,回想以往所知房俊與皇后種種,房俊對待皇后從來以禮相待,不曾有半分僭越,可皇后的確對待房俊與旁人不同,是因為房俊數次力挽狂瀾拯救東宮於水火,又極力將太子推上皇位故而心存感激嗎?
似乎有一些,但似乎又沒有必要
當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晉陽公主見她神情猶豫疑惑,笑着湊近,很小聲道:「怎麼,姐姐是不是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長樂公主瞪她一眼,訓斥道:「小腦瓜整日裏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這些話不僅不能說,連聽都不能聽,往後宮裏誰再嚼舌頭就給她把舌頭鉸了!」
難得見到長樂公主如此霸道,晉陽公主吐吐舌尖,不敢再說了。
長樂公主拈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秀眉緊蹙,紛紛流言既然已經傳到兕子耳中,陛下自然不會不知。男人對女人的佔有欲是極強的,當初長孫沖便是因為她與房俊之間的謠言大發雷霆,數年恩愛一朝喪盡甚至反目成仇,對房俊更是恨之入骨。
連長孫沖都絕不容許自己的女人被旁人染指,更何況是皇帝?
即便明知子虛烏有,但人人都那麼說也會使得皇帝心生隔閡,最近與房俊之間的關係時好時壞、不復以往之親密便可見一斑。
只是不知這隔閡會否越來越深、難以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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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內重門燈火處處、如同白晝,站崗的兵卒見到房俊,馬上單膝跪地施行軍禮,恭聲道:「參見大帥!」
房俊頷首:「免禮!」
將令牌掏出來遞給負責門禁的校尉,校尉雙手恭敬接過,仔仔細細驗看了令牌後雙手奉還,心裏對房俊的尊敬又提升一層,這種令牌整個皇宮不超過三塊,皆是由陛下信任的內侍所持,現在卻賜予一個外臣准其宮內行走
「王將軍何在?」
「回大帥,將軍正在城頭檢查火燭謹防火患,末將這就去通知讓王將軍過來。」
「不必,我自去見他,你且帶路便是。」
又對另外一個兵卒道:「自玄武門出城去承天門外,告知我那些親兵讓他們自行回府。」
「喏。」
兵卒趕緊小跑着去牽了一匹馬,自玄武門一側的小門出去,繞往芳林門入城向南直抵掖庭宮外的安福門,沿着天街去往承天門外傳訊
房俊則在校尉帶領之下沿着城門一側的馬道登上城牆,天空黑暗星月低垂,向北望去四野茫茫暗夜沉沉,向南望去整個太極宮盡收眼底,宮闕樓宇廊橋亭台,被橘黃色的燈光所包圍,沒有了白日裏的巍峨壯闊,平添了幾分低沉厚重。
就是這樣一座宮闕,風雨飄搖幾百年,多少凌雲壯志、多少刀光劍影,譜寫出中華文明最為璀璨的一段篇章,最終卻也難敵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倒塌於戰火之中、湮滅於塵土之下。
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王方翼得到兵卒稟報,小跑着迎上前來,施行軍禮:「末將見過大帥!」
「起來吧!」
房俊上前,拍拍對方的肩膀將其扶起,上下打量一眼,讚許道:「身體壯實很多,可見雖然當了大官,卻也未將弓馬功夫放下。雖說現在火器威力強悍、足以改變戰爭模式,但身為武將也不能丟掉安身立命的本事,危急之時拉出去仍能縱馬馳騁、衝鋒陷陣!」
「喏!不敢忘記大帥教誨,每日裏都抽出時間打熬筋骨,您也說了,身體是幹大事的本錢,沒一副好身體屁都不是!」
「哈哈,這就對了!最起碼咱爬到娘兒們身上能立馬橫槍、殺他個片甲不留,而不是拽着貓尾巴上炕,一二三完事兒!」
「哈哈哈!」
王方翼以及左右校尉、兵卒都大笑起來,軍伍之中雖然不儘是粗鄙之人,但行事作風粗獷暴躁,久而久之即便是儒雅之人也沾染一身狂放之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說話扯着嗓子,最是愛聽這等粗鄙之言。
王方翼笑着曲臂鼓了一下肱二頭肌,雖然身着甲冑看不見肌肉隆起規模,但模樣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