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相互看看,這哪是一個大局的正處級局長說出的話?
不過,那些小時候學習好的,長大當官的很少,長大後敢於進派出所的幹部,那是什麼手段都能使得出來。
薩達姆沉着臉看着岳文,也沒說坐,四大天王只好干站着。
通話進行了三分鐘,岳文才驀地轉地頭來,他好象才看到四大天王一樣,立馬笑着站了起來,用手往下一壓,作了個請坐的姿勢。
可是,薩達姆好象沒有看到一樣,仍停着筆直的腰板。
他不坐,彪子、祈濤都沒有坐,四大天王互相看看,得,繼續站着吧。
胡開嶺從正屋裏出來,手裏卻拿着一捲紙。
岳文疑惑地接過來,隔着紙,就能看到密密碼碼的紅印子。他笑着攤開來,笑容卻僵在臉上。
血書!
讓人觸目心驚!
血紅!
讓人如炭在手!
這肯定是胡開嶺搞出來的,他是部隊出來的,這明顯就象傳說中的戰前請願書嘛。岳文緘默着,耳邊只聽見秋蟲的呢喃。
「我也考慮過,也跟你嫂子說過,我們都認為你分析得對,卜委員這事,橫豎他是跑不了,這麼一個人,可惜了。」胡開嶺到底沉不住氣,重回金雞嶺,兩人就卜凡事件談過多次,岳文就是想勸胡開嶺不要再那麼激進,別再惹火上身、惹禍上身,可是百般勸說,效果了了。
他也想到了卜凡,憑心而論,除卻熱衷進步的因素,這人本質不壞,自己不也是想着進步,才又被陳江平騙回來了,人家卜凡畢竟到了政協,那裏沒有刀光劍影,也很少勾心鬥角,但他那麼年輕,恐怕仕途已到盡頭。
胡開嶺卻不容他心緒紛亂,他把椅子挪到岳文身旁,推心置腹道,「你有膽量,也有計謀,施忠玉這個老油子你說整就整,他見你還得陪笑,你又是副書記,你得跟我們一塊干,……我們都跟着你干,如果你不想出頭,就站在後面,幫我們謀劃一下,你是大學生,動腦子,比我們這些大老粗,高過幾個山頭。」
岳文端起茶水,漱漱口,「撲」地噴在地上,「嫂子,我吃飽了,我回去睡覺了。」他看着說不出話來的胡開嶺,「光棍都嫌床涼,你有嫂子,我還得自個回去暖床去!」
他說完沒等胡開嶺回話,就逃也似地離開了胡家院子。
那晚如雨的鼓點時刻還響在他心頭,那悽厲的剎車聲,胡開嶺躺在地上的呻吟聲他仍記憶猶新,他相信,跟着劉志廣干,暫時不會有危險。
並且,既然已在秦灣買房,馬上就能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岳文是打心眼裏不想趟這趟渾水,他抬頭看看繁星滿天,山裏的夜空是那樣的純淨與透明,但他更思念的是秦灣夜晚的繁華與璀璨,還有,那幢單元樓里溫暖的家的燈光,雖然,只看過一次,他卻永遠銘記於腦海。
回到村委,他迫不及待地給葛慧嫻打起電話,葛慧嫻卻在外面應酬,電話里傳來ktv里的歌聲。
「咚咚咚」,村委會的破門又響了起來。
「誰?」岳文馬上拿起了土槍,二能挨了一槍托,卻是不敢造次,事後跟大灰狼又送來了槍藥。
「我!」胡開嶺的粗門大嗓。
「睡了!」
「開門!」
「你有完沒完?」
「你不開我們就一直砸!」
岳文氣苦,穿着褲衩跳下來,打開門又飛快跑回被窩,山里涼,他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幽暗的燈光下,人影幢幢。
岳文雖然沒有正眼看他們,但他隱約知道,請願書上按血手印的人來了大半。
「兄弟,我也是下定決心了,你不答應,今晚我們就不走了。」胡開嶺拉過一把椅子,「吱嘎」,破椅子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痛苦地叫起來。幾個壯漢站在他身後,各色表情都有,但都一言不發。
岳文氣得齜牙,他往床上一躺,「出去,我要睡覺!」
胡開嶺也不說話,掏出煙抽起來,空煙盒狠狠一揉,扔向牆角。
椅子,在胡開嶺龐大的身軀下不斷怪叫,岳文實在忍受不了,一下坐起來,「別坐椅子了,那有磚頭!」
胡開嶺還沒回話,村里一個叫二剛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