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恬如往常一般,起得算早。她來到灶房準備和韋仲勤一起做早飯,卻見鍋里已經煮好了粥,灶台上還擺上了一盤子的玉米餑餑和新炒的鹹菜。
金恬趕緊回自己屋裏一瞧,見那張破木板已經立在了牆邊,鋪蓋也不見了。打開衣櫥一瞧,發現韋仲勤的棉衣棉鞋都被拿走了。金恬暗嘆一聲,韋仲勤到底起得有多早啊,天還沒擦白,他就吃了早飯上了山,他似乎把她編的那個夢話當成聖旨一般想儘快且圓滿的完成,真是辛苦他了。
金恬去井邊打水,擦拭着家裏的一桌一椅,然後準備拎衣物去河邊洗,卻見公婆先後出了房,緊接着韋小妹也起來了。
韋老二隻是瞧了瞧金恬,便去屋後給牛餵水去了。姜氏讓韋小妹去洗衣裳,說有大事要與金恬商量,雖說這事與金恬沒多大干係,但金恬如今天當着家,姜氏礙着面子也是要與金恬商量的。
金恬見婆婆鄭重其事,想必是件大事,便認真地瞧着婆婆。姜氏朝凳子指了指,示意坐下,她自己也坐下了。「甜娘,你與仲勤成親算是了我一樁心事,但是……季秋也十八了,得早早為他打算才好,從訂到娶至少得費一年的時日,你……有沒有啥打算?」
金恬驚愣一下,她能有啥打算,她壓根沒想到這回事,畢竟家裏才剛辦喜事,她與韋仲勤的事都還沒理清楚呢,自然沒想到小叔子的婚事。婆婆這意思莫非要她為小叔子操勞這事?
金恬很老實地搖了搖頭,頗尷尬地說:「娘,我……我還想到這一事。」
姜氏擺了擺手,「你才剛當家,沒想到這事無可厚非,我與你公爹也是這幾日才仔細琢磨過,畢竟之前一心為大貴的婚事憂心,如今大貴去了軍營三年之內是不必想這事了,你和仲勤也過上了本分日子,季秋訂娶之事也排上日程。你也知道,季秋這娃性子活份,有時候還一肚子的壞主意,一般柔弱姑娘怕是治不了他。」
金恬淺淺一笑,「娶個聽季秋話的小娘子也不錯呀,不必要她治季秋的。」
姜氏忙搖頭,「那可不行,若不娶個治得住他的,到時候一分家,他非得惹出禍事不可。」
金恬暗自一尋思,頓悟道:「娘,你定是心裏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吧?」
姜氏咧嘴笑了起來,「是哩,我和你公爹都覺得楊家村的一位叫楊梅兒的姑娘不錯,以前在河邊沒少見她和楊春兒在一起,她們倆應該是相處不錯的好姐妹。仲勤與楊春兒的好事錯過了,楊春兒肯定記恨着咱家,兩家已經不來往了,但是這並不妨礙季秋娶那位楊梅兒姑娘呀。」
金恬聽到楊梅兒這樣的名字突然想吃楊梅了,可自從到了這裏,她還真沒吃上過。她走了一會兒神,很快又回到正題,說:「你們瞧着梅兒姑娘好,理應托媒人去問話的。」
「可不是麼,我也知道這個理。可是上回托的那位去楊春兒家提親的媒人到現在還與咱家人慪氣呢,說以後再不為咱家辦事了,而且我也擔心……楊春兒在梅兒面前說了不少咱家的壞話,所以……我覺得你今日跑一趟較妥。」
「我?」金恬驚道,她這一位剛進門的媳婦適合做這種事麼?倘若沒有合適的媒人,公婆自己去也比她去要強得多啊。
姜氏顯然知道金恬在想什麼,忙道:「你不必顧慮什麼,你帶着些禮去,跟他們說你已是當家的,他們會敬重你的。本來這事該我或你公爹去,但與楊春兒一家鬧翻了後,我倆都不適合去,不然,碰到楊春兒的家人該如何說?當初是托媒人去她家提親,如今卻是我或你公爹親自去楊梅兒家提親,這不是打楊春兒的臉麼。雖說兩家不再來往,但也沒必要這樣傷人的心。」
金恬心裏明白了,公婆不好抹了楊春兒的面子,何況楊梅兒因楊春兒的事現在肯定對韋家沒好印象,隨便找個媒人去怕是說不定這門親。一旦被回絕了一次,往後再想提這門親就難上加難了。
金恬點了點頭,「那好,今兒個我去跑這個腿,一定盡力將這門親事說定。」
金恬這話一說完,便見韋季秋打着哈欠過來了。他匆匆打水洗臉,一臉的迷糊,根本不知道家裏人已經在為他的婚事打算了。他洗完臉就嚷道:「爹、娘、嫂子,趕緊吃飯吧,等會兒我就要出發了,今日有大活兒要干呢。」
姜氏起身應道:「好好好,吃飯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