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漫空飄舞着細雪,沒會兒,古道上便鋪了一層薄薄的雪。
突然降雪,清晨的古道便沒幾人,店鋪也沒開幾家。
一個身着灰色棉布袍的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出得客棧,在路邊買碗面吃後便雙手攏在棉布袍袖管里向『女人世家』對面那家叫『人生如茶』的茶鋪走去。
&人世家』還沒回開門,『人生如茶』茶鋪卻已開門,降雪驟冷,茶鋪里冷風亂竄。
時辰還早,鋪子剛開,沒有一個客人,那小夥計正睡眼惺忪的在掃地。
來客一看就是外地人,且衣普通,小夥計暗嫌客人來得早,打起精神,笑着走來,「客官!怎這麼早?」
男子環顧眼店內,笑容滿面地向小夥計道:「小哥!我是從南方過來的,手上現在有一批上好的茶葉急着脫手,你問問你掌柜的,他若需要,我低價處理給他。」
小夥計猶豫望向櫃後的半截帘布,嘴裏嘀咕,「掌柜的也不知起了沒有?」
男子眼珠一轉,湊近些道:「小哥!我這批茶葉本是要送給鄰縣一家茶鋪的,不想那家茶鋪關門了,量有些大,迫不及待,這才到這縣來轉轉。」
小夥計想想,哈腰答應一聲,跑了去。
男子再次瞅一眼四下,目過所過無人,便也輕手輕腳跟去。
掀了半截帘布,是間堆雜物的房間,房間有門通往後院,觀着院子不大,不敢出房間,貼門邊豎起耳朵細聽動靜。
只瞬間,門外就飄來小夥計的話,「掌柜的!有位南方來的客人問你要不要茶葉,他急於脫手,價很價。」
&了他,不要。」
這聲音……男子當即斂眉,神速回到之前的座位上,小夥計緊跟着走出來,他苦臉道:「客官!我們掌柜的說不要。」
男子失望皺皺眉,手攏在袖管里站起來,卻一個身形不穩,突然撲向已近前的小夥計。
小夥計不防,當即被撲倒在地,喊爹喚娘聲起。
男子狼狽不堪地爬起來,從腰間摸出五文錢遞給小夥計,賠笑道:「小哥!不好意思,累你也摔了。」
小夥計哭喪着臉接過五文錢,看在五文錢的份上他也不計較了,反賠上一張笑臉攙扶着男子,「客官你也別灰心,到別處看看,這城裏不止我們一家茶鋪子。」
&好好!多謝小哥!」男子走到門邊,扭頭道:「小哥!這茶鋪裏頭就你一人嗎?」
小夥計笑道:「是啊!茶鋪的生意一直都很清淡,就小人與掌柜的。」|
男子又道:「瞧這店開得也有些年頭了,有十幾年沒有?」
小夥計道:「小人才來這裏一年多,聽說,這鋪子開了三年多了。」
三年多,那就是初次送貨後的第二年開的。如果這家茶館有問題,三年多間,又只發現一次有人跟蹤入沂水山脈的事……那……那……開在茶館的人顯然是在等候女主子出現,當這個念頭驚天動地划過腦海,男子沒再說什麼,禮貌告辭出門。
來到『順風客棧』門前,男子一閃而入,『噔噔』上樓,着急地叩響一間客房的房門。
住在房內的花靜琬已然醒來,屋內沒生火,冷氣嗖嗖,便還躺着沒起,冬兒正站在桌前梳頭,聽得有人叩門,顧不得綰髮,疾步走到門邊拉開門,一下子訝色滿臉,「你找誰?」
&兒!我是來朝!」
聲音是來朝的,冬兒恍然大悟『哦』一聲,擰眉道:「來朝哥!少夫人還沒起呢!」
&兒!喚來朝進來。」聽得門外人是來朝,花靜琬白皙的小臉上滿是興趣,掀開青帳,拾起床前外衣披上,仍是坐在被子中,她昨夜讓來朝今兒一早去辦件事,他此時來應是來匯報情況的。
來朝低額進來,面對床,不敢抬眸,拱手道:「少夫人!遵你吩咐,小人一早就喬裝去了趟『女人世家』對面那家叫『人生如茶』的茶鋪,沒見着掌柜的,卻聽得他的聲音。他的聲音很熟,可小人卻一時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聽過。小夥計小人試過他身手,是個平常人。茶館開了三年多,應是我們送貨的第二年開的。」
昨天進『女人世家』店鋪時,就覺背後有一雙眼睛,那雙眼睛如針芒,讓她背脊發涼,也預感不好,小夥計的來朝沒問題,那就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