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放下仇恨,可卸不掉肩頭的重負,此次出山是為身邊的人活得更好。她勢在必行,沒有人能阻止,那其實是他應當去盡的義務,可他……高軒淡淡地望着對面的高明,「聖上!人生有多少個七年?臣為你在世人眼中消失,在她眼裏消失,甘願在這幽谷中藏了七年。而你,也至今尚未立後。聖上!七年!她若心中有一點你,不會遠避你七年!」
高明挑挑眉,陰測測地道:「別忘了,她收下了朕贈的『明月珠』。她之所以躲起來,不過是等心靈的創傷癒合。」
是!他為大喬郡百姓傷了她,今生今生,她再不會原諒他,高軒眼底划過一道哀傷,「聖上!她是蝶舞也好,是沈靜琬也罷,她不是一件你我非爭奪的物件。」
高明俏美的雙眸流露出一縷殺氣,「你更別忘了,朕一旨就能要了你親兄弟的命!」
高軒扣在幾沿的大手倏地內斂收緊,他心中的顧慮太多,導致一生在高明面前都很被動,高明就是一個披着兄長外衣的魔鬼,「聖下!臣與臣弟生是你的臣,死是你的鬼臣,一切,全憑聖下高興!
最喜歡聽到高軒說這軟而無奈的話,高明陡然飄起來,臉上掩飾不住的得意,「除了她與江山,朕什麼都可以給你。」
高軒視線垂落,恭敬地道:「聖上一直都很守信!」
。。。。。
在花式的努力下,『花記鏢行』很快接到活。
兩月後,臨村的對面,一座大山腳,花靜琬的胭脂珠粉廠開始動工。
工程包給臨村的里長劉長安,廠與臨村隔條小河,依山傍水,山青水秀,難得的是周邊是一片開闊的泥地,土壤肥沃,很適合栽種紅藍花。
氣度不凡的來朝望眼熱火朝天的場地,把手中圖紙展開,指着廠房右邊道:「劉里長!夕宅還得擴大些,不能小氣,要看起來氣派。」
農忙時節已過,工人全是臨村的村民,每家每戶得了不少的外快不說,這廠子一建,臨村是最大的受益者,自是用他們村子的人,劉長安笑得嘴都合不攏,「好好好!一切都聽來大官人的。」
遠遠的河裏,一排竹筏在波光粼粼的河面划過來,竹筏上的劉老漢扯開嗓門大喊道:「來大官人!劉掌柜來了。」
相距還遠,無人聽到,可來朝卻已聽得,他轉過身,就見河面竹筏上除去劉老漢還有個長衫隨風舞動的老者,卷好圖紙,向河畔走去。
來到河畔,劉掌柜乘坐的竹筏也到岸邊,他提着袍裾跳下竹筏,老遠地就向來朝拱手,「來大官人!這裏還住得習慣嗎?」
習慣!怎會不習慣!這些日子都是借住在劉長安家裏,來朝回一禮,「劉掌柜的今日不看鋪子嗎?」
&夥計的看着呢!」說話間,劉掌柜近得來朝。
他神秘四下看看,壓低聲音道:「來大官人!夕花姑娘是不是姓高?」
來朝眉頭一跳,警惕地道:「劉掌柜因何有此一問?」
劉掌柜摸着鬍鬚道:「那胭脂珠粉盒上刻了個小小的『高』字,小人由此而猜想。」
來朝嬉戲笑笑,「莫非劉掌柜的是第一次見那胭脂珠粉盒?」
劉掌柜有幾分尷尬,搓了搓手,湊近些,「來大官人!小人他不瞞你了,是這樣的,小人從一位朋友的嘴裏得知,滄南王的一位親戚這幾年在京城混得還不錯……算了,如果夕花姑娘不是姓高,那也沒必要知道。」
話鋒一轉,劉掌柜又道:「來大官人!幾時送貨,你可不能因建廠而耽擱了生產胭脂珠粉。」
滄南王的一位親戚,是指候言嗎?可候言可不是近幾年,來朝心頭飄過一片疑雲,卻不動聲色地道:「不知那位親戚是男還是女,是年輕還是老?」
劉掌柜認真地道:「應該還算年輕,也就三十多歲吧!」
難道是高山?略沉吟,來朝道:「他是姓高?」
&的,聽說是姓高。」
來朝收回目光,轉身向來時方向走去,儘量表現得不過是閒聊,「劉掌柜聽誰說的?」
劉掌柜跟上,「自是街坊。」
來朝微微皺眉,街坊就應該是四德,四德給劉掌柜透露這消息是什麼意思?
不管劉掌柜嘴裏出來的那位高家親戚是不是高山,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