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幾步,花靜琬驀然想起帶了胭脂膏,便從袖中拿出一盒來遞給黃氏。
自知自製的胭脂膏不是什麼稀罕之物,風中,她笑得忐忑,「三姨娘!這是我娘自製的胭脂膏,我瞧着挺好,就借花獻佛,孝敬你老。」
黃氏打開閉眼嗅嗅,睜開時一雙眸子清亮,「這胭脂膏香氣淡雅,觀色澤,應屬上品。」
胭脂膏能得到黃氏的誇讚,花靜琬的內心很是高興,「三姨娘喜歡就好!」
水月廳依水而建,旁有賞月亭,柳葉如簪,草長鶯飛,一派大自然清新景象。
花靜琬與黃氏到來水月廳時,先行到的高麗擠坐在坐於上首的高擎與候氏中間,她一邊啃着豬蹄,一邊向坐於兩旁的長輩以及哥哥姐姐們做着各種得意的搞怪動作。
高軒所坐的幾空着一位,施禮後花靜琬向他幾前走去。
對面端坐着高遠,他旁邊的位置空着,那空位應該是缺席的冷氏的,黃氏旁的位也是空着的,不用想,是高麗的,與她相對的是位年輕貌美的婦人,花靜琬已經知道那婦人就是如夫人章氏,最尾的幾前坐着柳如煙,她一人坐,如雲的髮髻恰到好處點綴着飾品,內斂端莊,對面是位沒見過面的年輕男子,男子相貌堂堂,但與人中龍風的高家兄弟相較卻顯得平庸許多,花靜琬猜他是高山。
看着柳如煙那副溫婉淑雅的大家閨秀模樣,儘管不確定指使高等針對她的人是她,花靜琬還是特別的不舒服。
本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這不舒服深深地埋在心底,沒表露出一絲一毫。
只是,她隱隱有些不安,不知道在苑中養病的高擎可否聽到那些傳言?
目光輕輕掠過身旁的高軒,暗想:他是否也聽到了那傳言?
他如她今早前往南苑給高擎與候氏奉茶請安時一樣,視線總是在迴避她,因此,她無法判斷他是否聽到那些傳言。
酒過一巡,氣氛很好,花靜琬判定高擎並不知道冬兒一事,可高擎不知道冬兒一事,如果柳如煙是那指使高等的人,那柳如煙會不甘心在宴會中提嗎?
高等就卑微地候在廳門前,是柳如煙提,還是高等?
想起這,花靜琬分了神。這一分神,高軒的大手驀然覆上她瑩白如玉的手,她心頭一驚,奇怪地斜睨着他。
他此刻嘴角漾着幸福的笑意,但近距離的她還是能從他臉上尋找到那麼一絲牽強。
回想起他的態度,渾身發冷。
酒過三巡,高擎再舉杯,環視眾人一笑,溫和的目光鎖住花靜琬,「琬琬!你與軒兒今晚還要啟程,不用管我們。」
啟程?
花靜琬一怔,不懂高擎話的意思。
「怎麼?軒兒沒與你說嗎?」
花靜琬望向高軒,高軒拱手向高擎道:「回父王,孩兒一直在忙,還沒來得及給琬琬說,但三朝回門,喬村離這兒甚遠,她應該猜想得到。」
原來是回門,卻是她的不是,花靜琬解了心頭疑惑,向高擎道:「不怪相公,只怪琬琬沒考慮到路途遙遠。」
「軒兒!可備下禮物?」
「回父王,一切就緒。」
柳如煙掩唇一驚站起來,望着高軒道:「表哥!冬兒受了傷,你與少夫人回門路途又遙遠,小鳶與小雁、雲姑算下來才三人,至少得有四個貼身之人跟着少夫人,不然,數不吉不說,還會失了王府的面子,我即刻再去安排一下。」
怕柳如煙提冬兒一事,柳如煙還是提了,還是提得這般的自然。花靜琬徹底是服了柳如煙。
「冬兒……冬兒不是伺候琬琬的那丫頭麼?」高擎眉頭一擰,「她怎麼受的傷?」
「這事……」柳如煙猶豫一下,溫和的目光望向門前候着的高等。
高擎看去,怒吼一聲,「高等!又是你幹的好事。」
高等臉色一變,疾步來到廳中央,屈膝跪地,叩頭苦臉道:「王爺!不關小人的事,不知道冬兒那丫頭是怎麼的得罪了少夫人,少夫人發怒,要砍她的頭,幸好二公子到來,冬兒只是受了懲罰,撿……撿了條命。」
高等公然變本加厲歪曲事實,柳如煙如前一刻一樣溫順垂首,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由此,花靜琬確定,柳如煙就是指使高等針對她的人
第十二章 宴度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