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流芳廳的路上,花靜琬一路都在想找誰指點范鱉。
初時想把范鱉交給護衛頭高低,可與高低不熟,更是不了解,只知道那是個留着精緻小八字鬍,精瘦如柴的一個四十多歲漢子。
留小八字鬍的人給人的感覺就奸詐,把范鱉交給高低花靜琬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靈機一動,決定把范鱉交給高遠。
高遠身在公門中,看他身手武功修為不低,如果由她來教導范鱉那是最好不過。打定主意,她去了一塊心病。
流芳廳若個很大的書房,相鄰的一間屋子有兩個護衛把守,花靜琬猜那間屋子是府中的臨時錢銀庫房。
廳內佈置得樸素,正對面一張書案,左右側面各擺放着一張小些的書案;左面的堆滿了賬簿,除去筆墨紙硯,還有一個黑珠算盤,應該是府中記賬先生兼管事的高六的辦公桌;右面的書案上除去筆墨紙硯,也有一個同樣的黑珠算盤,不同的是上面只一沓薄薄紙張,用硯壓住,防止風吹紙張落地,想來是管錢銀的高四辦公桌;左側面書案後懸掛厚重帷幔,帷幔是大海圖案,雖是藍色作底,卻是那種深沉的藍。呈八字形掛好,後面是一個小小的餐廳。
沉悶,花靜琬讓冬兒與范鱉把窗戶都打開,眼過之處發現,廳內唯一的裝飾就是臨窗的桌上有一個白玉瓷花瓶。
慢慢騰騰來到書案前,芊芊素指翻開案上一本賬簿。
冬兒問了護衛一些基本情況,立即忙碌起來。
只會兒,她便端了壺茶水進來,接着,把那范鱉當了下人使喚,讓他跟着她收拾起廳內。
花靜琬接管府中事務的事如春風吹拂大地,消息傳得很快,不久後,王府的大小管事陸續來見。
都是灰色長袍,打扮舉止差不多,還都姓高,一下子見了十六位管事,歷來有稍稍臉盲症的花靜琬暗暗叫苦不迭。索性高四與眾不同,鬍子花白且亂,臉大仿似圓盤又紅又亮堂,還掛着副黑邊眼鏡。
花靜琬大致問了問情況,就讓他們各自忙去。恰好今日是十日一結賬的日子,高四便留下。
與高四一番寒暄,花靜琬得知,高四與高六、高等是高家也不知隔了多少代的遠戚,高四還與高擎年紀相當。
&屬虎,但小人卻是小貓!」
高四說話挺風趣。
&後還得四叔指點!」
&點啥!小小的管錢銀先生。不過是撥撥珠,取取銀子的簡單活。」
說話間,高十與高六忐忑不安到來。
剛接管府中事務,要眾人大力支持,再說高六是賬房先生,當着高四的面,花靜琬隻字沒提北側門高六虛填物品數的事,只好言安撫。
高十與高六叩頭相謝後,高十齣去,高六向花靜琬揖一禮,話說得含糊,「少夫人!今日的事?」
&記!」
花靜琬的話說得乾脆簡單,高四聽不出端倪。只覺得新夫人說話奇怪,奇怪歸奇怪,衝着花靜琬那斬釘截鐵的口氣,他給了花靜琬一個欣賞的眼神。
知道高六要做賬,花靜琬把懷中的賬簿給了高六,隨後要他把實數改在虛假數的旁邊,高六點頭後埋首於案,開始提筆一一改數。
高四閒坐着,花靜琬就與高四閒聊起來。
大約二十來分鐘,花靜琬聽得珠子相撞擊打的清脆聲音,她便扭頭望去。
此時,那高六撥珠的手指快如幻影,粗看,他如同機械地重複着一個撥珠動作,細看,卻又是不同。直看得花靜琬兩眼發光。心想,終日的依賴計算機,連小時學的珠算口訣都快忘了,這下沒有計算機,怎麼的也得好好溫習一下珠算。
與高四又聊了會兒,高六便把擬寫好的十來頁王府這段時間所有支出的清單小心地呈給她。
不愧是賬房先生,極短的時間每一筆賬都算了出來。而其他的開銷數與價錢花靜琬不知道真假,但今日所見的物品所填之數是實數,心大致算了下,得數沒錯,也就把清單遞給高四。
高四扶扶眼鏡,開始撥珠驗算。
他說他人老眼花,可那撥珠的手卻一點也不含糊,嫻熟如影,如高六差不多。
都是高手!花靜琬在心裏暗暗佩服。不過,不知他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儼然沒有發現今日有些物品價低了
第三十七章 自找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