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暮,丁少鋒孤獨地站在凌崖的山石上,風輕輕將他白色衣袍吹拂,他的孤寂感染到周圍萬物無聲。
不知站了多久,遠處終於傳來了人聲和腳步聲,丁少鋒眺望迷濛的遠方,沒有轉身。
不片刻,兩名鏢師打扮的壯漢帶着幾個山中獵人來到他身邊,恭聲道:「少爺,我們尋找到對這青廬峰異常熟悉的幾名獵戶,他們對這邊的山峰山谷可以說瞭若指掌,一定能幫忙找到姬姑娘的下落。」
丁少鋒依然不回頭,聲音低沉地道:「你們應該知道我這次進山的決心,如果不找到鳳兒,絕對不會出山,父親那裏也是打過招呼的,所以希望你們用心一點,如果能找到人,或者那怕是一點蛛絲馬跡,我必有重賞!」
兩名鏢師恭聲應是,幾個獵戶聽說有重賞,也很是高興,樂呵呵道:「這位公子放心吧,俺們別的不敢吹牛,要說對這附近地形的熟悉,沒有人敢誇口比俺們幾個還強。」
丁少鋒終於轉身,臉上帶着一種決然,沉聲道:「咱們連夜出發,帶上你們的獵犬,一寸一寸地方給我搜!」
…………
夜幕漸漸降臨,靈山派的人包括所有的弟子和僕人,都集中到了食舍,這是開飯的時間,按照規矩,上至掌門下至僕人,都會在這個時間用食。
悄無聲息中,一身黑衣的柳艷姑重新潛回了靈山,她打開了那間供奉先掌門遺物的廂房,然後閃身進入,重新緊閉房門。
之後,就再無聲息,似乎她已經離開了這個房間,屋中再無一人。
夜越來越黑,丁鵬已經回房睡了,弟子們做完晚課也拖着疲乏的身體紛紛進入夢鄉,就連最勤奮用功的李大柱最後也回了房休息,寂靜的夜裏再無人聲。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所有人都進入深沉夢鄉的時候,一個人影慢騰騰地走到那間供奉之房。
他的腳步聲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如果不是柳艷姑時刻警覺,幾乎無法聽到他接近的聲音。
柳艷姑閃身來到門前,透過窗戶事先留下的一道細小縫隙,查看外面動靜。
隨着腳步聲臨近,借着淡淡的月光,來人的面貌被柳艷姑看得一清二楚。
怎麼會是他!
在柳艷姑驚訝疑惑的目光中,藍田緩緩走到門前,正想舉手推門,忽然想到什麼,停下動作,就勢坐到了門前的台階上。
他這是要幹什麼?
柳艷姑疑惑不解,她不是太願意相信藍田會是內賊,但細想也有幾分可能,因為藍田嗜武如命,如果說他知道有這本武學秘籍存在,恐怕免不了動些念頭。
難道藍田就是內賊?
藍田沉默地坐了一會,突然開口,正緊挨着門前的柳艷姑嚇了一跳,細聽才發現是虛驚一場。
藍田只是自言自語,並不是發現了什麼,只聽他喃喃低念:「師父,師父,師父啊……」
藍田就如發了魔怔,一直不停地念着師父兩字,也不知念了多久,他的聲音漸漸哽咽,最後泣不成聲。
柳艷姑感同身受,深深地察覺出藍田對師父的懷念和眷戀,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個失去父母的孤兒,不僅緬懷逝去的父母,也傷心孤獨在世的自己。
柳艷姑心中一酸,情不自禁想起那些有師父在的日子,她和藍田又不同,藍田雖是幼小上山學藝,還是有家庭親人的,而她自己從小就是孤兒,靈蛇老人將她收養,細心撫養,用心栽培,兩人之間不僅是師徒恩,更有父女之情。
藍田哽咽了半天,又低聲道:「師父啊,師父……,您老人家要……要是活着該多好,丁鵬師弟現在長大了,更出息了,他執掌靈山比俺強,為人處世也比俺強,武功更是比俺強,您老人家要是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高興,很心安……」
藍田嘮嘮叨叨,不停地自言自語,似乎靈蛇老人就在旁邊聽着,他不停地講,不停地說,將這一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事無巨細,不厭其煩地講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藍田說累了,終於收聲,他站起身來,柳艷姑立即警醒,緊緊盯着他的動作,卻見藍田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房門,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難道不是他?不是他的話,又會是誰?
柳艷姑心中疑慮重重,看着藍田遠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