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個一喝酒,更是聊錦春。
馬氏說他知道柳石然常去凝香樓,就告訴嬌棠,無事了,且去凝香樓附近走走,興許運氣好了,能碰上柳石然。
馬氏又道,說相逢不如偶遇來的好。
嬌棠聽了這話,就細細品味,就笑娘懂得多。
馬氏就從小桌邊兒站起,對着一邊的鏡子理了理鬢髮,看看那朵絨花插歪了沒?馬氏就笑:「我年輕時候,也是個風流的。」
嬌棠就叫娘往下細說。
馬氏就伸出手指頭,在嬌棠的額上輕戳了一下,說這男人啊,總是離不得女人的溫柔。馬氏告誡嬌棠,說真要見了柳石然,言語行動之間,切記要溫柔。
馬氏就笑,說錦春脾氣倔烈,根本不懂應付男人。但嬌棠是她的女兒,她會將如何對付男人,一一授給嬌棠。
馬氏酒喝多了,就開始對嬌棠說胡話。她說,女人最厲害的,還是要數那羅帳里的功夫。功夫好了,男人就更喜歡。
馬氏說時候到了,會教女兒這些功夫。
話說,崔謙益撐着錦春送的傘,也就慢慢回了衙門。
謙益知道,這把傘的確錦春常攜帶,謙益能聞見傘柄上散發出的淡淡幽香味兒。香味很好聞,有梔子花和茉莉的味道。這兩種花兒,恰是渭城最尋常的花。
謙益心裏就更是幽幽了。
進了府衙,謙益見了伺墨,頭一件事,便是囑咐他將傘放好。
伺墨一聽,就伸手將傘隨意擱在了一個柜子上。謙益見了,就覺得不滿意,因叫伺墨將用油紙包裹了,令他好生放在他的書案旁。
伺墨就覺得奇怪,說:「大人,那是您寫字畫畫的地方,怎麼能放一把傘呢?不如仍舊撂在雜室里。」
謙益聽了,就搖頭。說一定要如此。
他說他每日,定要看到這把傘,方才安心。
伺墨就說他不懂了。
伺墨就問:「大人,這把傘不像我給您的那一把,這是從哪裏得的?」
謙益已經坐下了。他中規中矩地坐在文案旁,手裏提着毛筆,想臨摹東晉王羲之《蘭亭序》的幾行字,聽了伺墨的話,也就告之。「此傘是那沈姑娘送我的。」
「沈姑娘?」伺墨一聽,就張着口兒,像在思索。
謙益就道:「還能是哪位沈姑娘,自然是前時打官司的沈姑娘。」
伺墨一聽,就恍然大悟。「大人,原來是她呀?」
但伺墨馬氏又問:「大人,合着您出去散步,原來是為了去見那位沈姑娘的?」
謙益一聽,就放下了筆,皺着眉頭看伺墨。「我是偶然遇見了的。因傘給我弄丟了,沈姑娘就送了她的給我。」
「大人……天下雨,沈姑娘將傘送了你,她不就淋濕了嗎?」
伺墨是個鬼靈精,只覺大人沒說實話。伺墨跟在謙益身邊做書僮,已經快三年了。大人有機會見年輕姑娘的機會並不多。縱有,面兒上也儘是淡淡的。大人是正人君子,一舉一動,只是要合乎儒道,恨不得要當第二個柳下惠。
但在伺墨看來,大人對那位姓沈的姑娘,的確有點不一樣。
但哪裏不一樣呢,伺墨又說不上來。因為大人待人接物,不管男女老少,貧富貴賤,都是一樣的有禮。
謙益要凝神靜氣,他寫字的時候,並不喜人打擾。伺墨也不行。
謙益就道:「伺墨,我散步時,路過沈姑娘的家。我想了解她的近況,也就叩門進去,和她敘了一點話。臨走,她就順便送了我傘。好了,我想喝點茶,你去倒茶吧。」
謙益不想和伺墨多羅嗦。
方才他這話,張口就來。雖是謊言,但說的流利而又自在。謙益頓了頓,也覺詫異。
伺墨在謙益身後,就做了一個鬼臉。
他去倒了茶,謙益就喝了一口。但他馬上又道:「伺墨,你給我沏的什麼茶葉?」
「老君眉啊。」伺墨不懂了。
「又是老君眉。我不是囑咐過你了麼?我改口了,我只喝新栽的香椿茶。」
伺墨聽了,想了一想,就笑:「大人,不過就倒錯了,您就這樣大驚小怪!是,我知道,那香椿茶是沈姑娘送您的!也是怪了,從來未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