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發現袁傑,袁敏便抱着我痛哭。她一聲聲尊稱我大叔,問我該如何是好,我毫無辦法只是一再安慰;一再祈禱;一再擔憂。
……
……
喜事不期而至,本村張老三之子虎子大婚來至,一大早我穿上徒弟買來的衣服,準備參加婚禮。
我站在鏡子前,自我誇耀「嗯,師傅我越活越年輕了!」
田芳為我整理衣服,一臉笑容「您真是個樂天派!」
我搖搖頭「師傅是窮歡喜,快樂是被現實所逼迫,人即使在黑暗中也應嚮往光明,你說呢?」
我藉助鏡子的反光,發現田芳微笑的臉突然沉了下去。
「您說────我是好人嗎?」田芳問。
我詫異「你怎麼了?突然問這種問題。」
鏡子裏的田芳眨眨眼睛,再次微笑起來」呵呵,隨便問問!」
「我一會兒就走,診所就交給你了,沒問題吧?」
「名醫的徒弟能不行?您儘管放心!」
「嗯。」我看向鏡子裏的田芳。
……
……
不久,我趕到宴席擺放點譚三酒店。大廳里賓客聚集,吵雜聲不絕於耳,縱深處是搭建的矮台,聘來的主持人使盡「吃奶」的勁吆喝。一掃視四周,我發現大廳東南角的桌旁,坐着袁敏以及嗑瓜子的殷秀芳,她們兩人緊挨着卻不搭話。
「侯大夫!」有人從後邊拍我的肩膀。
我轉身看去,發現是張老三「虎子結婚你不去張羅,找我幹嗎?」
他大黃牙一齜,憨笑着「我一直等您,還以為您不來了!走,去單間兒!」
「單間兒?讓我陪酒?我不去。」我說。
「哪裏話,不讓您喝酒!」
「裏邊有誰?」我問。
「……挺多,對了!有林凱旋!」
「哦!」我一驚。
「您怎麼了?」
我遲疑「……沒事。」
奉上禮金,我隨張老三去向二樓。剛進入單間兒,我發現除林凱旋之外都是陌生人。之後,張老三為我們互相引見,大家暢所欲言。但其中,林凱旋卻悶聲不語。
不久,大家談起本鎮煤廠之事,其中就涉及到林凱旋。
我插言「林老闆,您自由了。」
別人聽不懂這句話,但林凱旋卻心知肚明「賈所長說我是清白的,當然,我本來就問心無愧。」
「我在袁傑家發現陳大力的身份證,看來,您說得沒錯。」我說。
「謝謝您相信我。」林凱旋一仰頭喝下杯中啤酒,似乎在為自己壯膽。
「可袁傑卻失蹤了!」我點撥林凱旋。
「我就知道那麼多,其它事我不敢預料也沒有興趣,換個話題吧。」
我看向林凱旋無可奈何。
其他人已經喝多,同林凱旋摽上了勁。
「凱旋,張老三是我姐夫,虎子結婚你喝少了我可不願意,喝!」
「胡女士跟你合資買下本鎮煤廠,以後大有賺頭,兄弟我祝你……肥豬滿圈,干!」
林凱旋歡喜應承,一杯杯烈酒灌進肚裏。但我察言觀色發現,他的歡笑聲與憂鬱的眼神,形成鮮明對比。
不久,林凱旋去向廁所,他剛走我隨即跟去,但我進入廁所後才發現,這裏竟然空無一人。
「他去哪兒了?」我的好奇心在作祟。
小便完我離開廁所,走了沒幾步卻突然聽到一個隱蔽的牆角處傳來低語聲「你越來越不聽話!這樣吧,晚上八點我找你談談,磚窯廠見。」
接着,有腳步聲向我逼近,我大跨步離去生怕被發現。
「侯大夫,您慢走。」
後背傳來聲音,我知道是林凱旋,但我沒有回頭,我在盤算他是否覺察到我在偷聽。
一剎那,我轉過頭看向他「原來是林老闆。」
「您剛才聽到什麼了?」他問。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說。
「……沒什麼,走吧。」他臉色憂慮。
轉眼間,酒宴已過,我們各奔東西。但我始終記得,林凱旋所說之處「磚窯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