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形瘦長,面態老相,頷下還留着山羊鬍子,繃緊面孔,十分嚴厲的樣子。
「這人是……盧丁?」
余慈認出了此人。和陸揚一樣,這盧丁也是府中管事,也以嚴厲苛刻聞名,只不過陸揚管的是常務,這位管的則是雜務,在諸位管事中敬陪末座。余慈對他印象深刻,是因為就是此人負責對外收購蝦須草一事,昨天就是他拍板,讓店鋪派人跟蹤盯梢,挖出余慈的底細。當然,這一切都被納入照神圖中,為余慈所察知。
盧丁為人媚上欺下,平時最好擺譜,待遠離了議事廳,便伸手叫了個在旁的僕役,讓他去喚人,自己則腳下一緩,負着手慢悠悠地前行,卻不知虛空中有一隻無形的妖眼,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不一刻,便有府中武士頭領和下面的執事前來聽命。盧丁在路旁一塊石頭上坐了,慢條斯理地開口,讓余慈看得分外清楚,只是第一句話,便讓他笑了起來。
盧丁說的是:「府主有令,全城佈控,封住城門,將那個換了四柄三陽符劍的人物留關里在城裏,找出蹤跡,能請則請,不能請也要請,務必『請』那位到府上來做客!」
武士頭領應命而去,一旁的執事是跟盧丁慣了的,也熟悉內情,不免奇道:「怎的突然興師動眾?四千株蝦須草雖多,但若是下狠心做那無本買賣,湊足也不是甚難。」
盧丁瞥了手下一眼,拈鬚笑道:「若是尋常,別說四千株,就是四萬株,也沒什麼了不起。可府主是什麼眼光,他老人家說了,四千株里便成材三株,說明此人採摘的草藥除品相上佳之外,活性也是充足,藥力比尋常得充沛許多,才能有這般結果。這樣的藥草,平日裏有幾十株便是好的了,卻不想一下子出現了上千株……嘿嘿,若說此人沒有掌握一個特殊的採藥地點或方法,誰信?」
如有親見,確實是好心思!
余慈在客棧中都要鼓起掌來。那執事也是一臉的恍然大悟,讓盧丁非常滿意,繼續點醒道:「如今城裏城外,一堆狼子野心之輩,瞅着府里的『專辦』之權眼紅心熱,好不煩人。你們這些辦事務必要更加謹慎用心,為府主分憂……」
執事連連點頭,盧丁頗為滿意,轉而吩咐道:「不是今晚便是明日,府主還要外出,你照十人常例置辦食水,不得有誤。」
執事心領神會,轉身去辦事,顯然如盧丁所說,此為常例,用不着多說。
客棧中的余慈卻是好奇了,金煥剛剛回來,又是要去哪裏?
他站起身,收了照神銅鑒。即使他再不屑白日府的作派,也不能忽視裏面的危險。絕壁城是方圓萬里之內,唯一成規模的聚居區,居民雖有數十萬,可臉生的還真不多,對白日府這樣的地頭蛇而言,短時間內清查出城內的生人,並不耗費多少力氣,之前不這麼做,也保是維護着一層臉面而已。
而如今,金煥一聲令下,這層麵皮便給揭了下來。
城裏顯然是呆不下去了。余慈慢吞吞地從客棧中走出來,速度雖慢,方向上卻是決不猶豫,朝離客棧最近的東門走去,路上慢慢加快了速度,
絕壁城有城牆城門,但城門內外並無守衛的兵丁。這是因為城邦並無外敵,便是有也不會因為城牆而耽擱。建設城牆主要是為了防備山中兇惡的野獸,白日府還組織了一些平民,持械成軍,構成衛所,平日裏負責城中治安,偶爾也會幫助白日府做一些事情。像是全城佈控,封鎖城門這之類……
不過余慈經過東門衛所駐兵點的時候,這裏還沒有任何動靜。余慈微微一笑,就那麼輕鬆走出城門,將絕壁城拋在身後。
出城門後走出幾里路,余慈有些意外,這裏竟是出奇地熱鬧。行人如織,多有城中殷實人家舉家出遊,路旁小商小販的吆喝此起彼伏,為前兩日所無。
他隨便扯了一人來問,那人脾氣很好,被扯住也不惱,只是對他上下打量,良久方笑道:「今日是玄陰上仙的成道日,你這道士,去拜三清便好,還要去禮敬玄陰上仙麼?」
余慈立刻恍然,原來是玄陰教。西城門外二十里處,就是供奉玄陰上仙金身的「幽求宮」,他也是知道的。
玄陰教是近十年來剛剛在絕壁城站穩腳根的,發展卻十分迅猛,很快就成為絕壁城周邊不可忽視的力量。之所以如此迅速地鋪
第二十五章 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