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相山啞然失笑:「如何?」
眾手下無不拜服。有了三元秘陣偵測法陣的幫忙,秘府對周邊水域的控制能力,當即就上了一個新台階。
趙相山笑吟吟道:「余慈的手段固然奇詭,然而目前的局面,和最初時的設計也沒什麼區別。我在此地,任由他來攻便是,就連昭示天下一節,也由他做了,豈不更省力氣?」
秘府主事連做兩件事都出了漏子,正是心中不安的時候,聽趙相山的言語,當即響應:「余慈此子,當是忌憚閣主操弄三元秘陣之事重演,才狠下力氣,要捆住洗玉盟的手腳,偏偏還做了個半調子,驚弓之鳥,實不足為懼。」
趙相山臉上笑容不變,主事的心思他明白,可這種話,說給別人聽聽也就罷了,如果自己都給騙過去,那還真是蠢得可以。
關鍵從來不在於有沒有「區別」,也不在於是不是「驚弓之鳥」,說到底,這是一個「主動權操之誰手」的問題,也是誰真正掌握「節奏」的問題。
在趙相山原本的計劃里,最為理想的情況是:
余慈察覺到背後「使壞」的是何人,卻難以追查蹤跡,隨後由他一點點主動泄露、挑釁、勾引,使余慈疲於奔命,最終將其最虛弱處徹底暴露,令各方見個明白,徹底滅掉「淵虛天君」和「上清後聖」的威風。
然而,因為虎輦玉輿隱輪之車的出現,以及相應鎖魂秘術的使用,使得余慈早早就把他給鎖定,一下子搶佔了主動。
所以說,怎麼能沒「區別」呢?最大的區別,毫無疑問就是時間。
從事發到現在,充裕的時間完全在余慈的支配之下。
原本計劃中的「沒頭蒼蠅時間」、「疲於奔命時間」全給節省下來,並施展不知名的神通手段,將水府周邊困鎖,斷絕內外聯繫,一步步佔到上風。
故而,出現目前的狀況,實是最正常不過的。
要想把風向再扳回來,就要有足夠的籌碼,抵消余慈在時間、佈局上的優勢。
「共享」三元秘陣的偵測能力,只是其中之一。
趙相山笑容斂去:「搜檢周邊水域元氣、地氣、水脈運化痕跡。」
負責中樞調度的執事應了一聲,通過留影法陣,將周邊水域的實景鋪展開來,供趙相山把握。
水底秘府所在區域,是在洗玉湖千里深處,如此深度,周邊水域大致還保持着「水」的形態,但絕大的壓力已經超出了此界幾乎所有自然固態造物的承載極限。
便是長生中人到此,除了要有不滅金身打底,還要精通獨門的化解水壓的心法,否則必是一個「死」字。
如此惡劣的環境,自然是生靈稀缺,就是洗玉湖下的水底妖國,也只是三五個月才派妖兵過來「巡視」一回,絕大部分時間裏,水府周邊寂靜有如死域。
從現在的表面情況看,和平時似乎沒有太多分別。
可隨着不斷切換角度,還有法陣運轉,掀動水流,遠處的水層中,分明呈現出一片不太自然的軌跡。仿佛是在水中立起了屏風,其上書畫紋路,時隱時現。
趙相山面無表情,道:「試試看。」
中樞執事心領神會,水府法陣激發,也不用別的手段,只要破壞目標附近水域的平靜,原本穩定的水體結構出現變化,壓力的波動,就足以毀滅一切。
以前也有些不開眼的人物,機緣巧合潛下來,卻是在亂流中稀里糊塗就喪了性命。
眾人眼看着水流向遠方推齊開去,瞬間將那層「屏風」摧毀,一應紋路盡都不存。可當水域重歸靜寂,那些圖畫紋路便重又呈現,細微處還有了些許變化。
「是禁制?」
秘府主事不敢輕下定論,小心翼翼問了一聲。
趙相山回之以冷笑,隨即吩咐道:「放水鬼!」
根據他的命令,秘府周邊當即噴出一層灰霧,那是在秘府中「飼養」的數千以計的陰魂鬼物。
在深水區絕大的壓力之下,任何實體都受到限制,倒是這些陰魂鬼物,自由來去,最是便利。為此,無極閣每年都會向此處,還有其餘一些水下據點,輸送大量鬼物。
他們比不得陰山派,更沒有「萬世冢」那般的絕頂神通法門,在這裏,完全是通過蠱飼之法培育,
追逐 第六十四章 鬼物凶螭 水波天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