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真是一言難盡!
若在現實中,司妍妥妥的會安心拒絕,這套唇釉她早自己all了兩套了,一套拿出來用,一套擺着圖開心。
可現在她裝備太稀缺,這八支唇釉還可能對劇情有大作用。
司妍磨磨牙,看看亓官保又看看唇釉,最終在亓官保充滿期待的目光中默默道:「這我不能要……」
亓官保的神色分明一緊。
「無功不受祿,我不想因為要了殿下的東西,而不得不答應殿下什麼。」
「你不用答應我什麼!」亓官保急切道,「我……我沒別的意思!你喜歡就拿着,我絕不是要拿這個要挾你什麼事兒!」
「可是我有別的意思。」司妍道。
亓官保一怔。
「人的感情都不是單一的,殿下能坦坦蕩蕩說不用我答應任何事,可我怎麼能覺得自己不欠殿下的?若是好友間送禮就算了,你送我一份、我還你一份,但這個,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拿俸祿還不起!」
「可是……」亓官保皺着眉頭想辯解。
「沒什麼可是,情感都是相互的,我沒法說服自己厚着臉皮受這種禮,也不想因為要還禮逼得自己日後省吃儉用。」
「可是七哥的禮你就收了啊?」亓官保道出的卻是這句話。
這回換司妍一愣。
他不忿地又說:「為什麼他的禮你就收,到我這裏,你就說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是討厭我,還是對七哥有意思?還是我備的東西不合你的心意?」
「……」司妍有苦說不出。
亓官儀給她那盒tomford眼影時的話是「賞你的」,由不得她拒絕。
可她現在要是告訴亓官保這個,就等於向他暗示「你按賞賜來我就能收」……這麼臭不要臉的事兒她干不出來啊!
司妍輕一咳嗽:「我收七殿下的禮,那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沒辦法拒絕,這我敢發毒誓拿命擔保,殿下別瞎想。」
「你……」亓官保氣結,他想了會兒,沒想出詞來,懊喪得蹲下表示失落。
司妍:「……」
她不知道怎麼哄這個十七八歲的大男孩,尷尬的是就算能哄也很奇怪——論實際年齡,她比他大;可論遊戲裏的年齡,則是他年長。如果一個年幼的語重心長地開導一個年長的……看起來十分不正常。
司妍現下逐漸摸清了這個遊戲的路數,知道自己隨便做一件小事都可能引發後果的轉變,就像現實生活中一樣,每件事都是有因果聯繫的。
所以她處理起來也不得不更加謹慎。
她摸索了一下十四五歲的姑娘的少女心,想想又覺得古人早熟,又腦補了一下十□□的少女心。
然後她在亓官保身邊環膝坐了下來,胳膊肘碰碰他:「殿下別這樣,咱友誼地久天長,不用拿禮物撐着。」
亓官保也沒看她:「誰跟你友誼了……」他一咬牙,「七哥說在你眼裏男人還不如個唇脂,可你現下連唇脂也不肯收,你真不是因為討厭我才拒絕的?」
「真的不是。」司妍懇切道。
其實認真說來,她對亓官保可以說得上「喜歡」——熱血少年*彈幕,幽默風趣樂於助人。如果是在現實中重返十四五歲,她很有可能放飛自我跟他談個戀愛什麼的,她完全相信那會很美好。
但她重返十四五的這個地方,是個遊戲。
不管這個遊戲多麼好玩,不管她怎麼跟自己說「在這裏待一輩子也不錯」,都無法阻擋她心底熱切期待現實中的自己從醫院上的病床上醒來,繼續她真正的人生。而只要她能醒,她就不想在遊戲裏投注太多情感,這個遊戲的感官太真實了,她很怕自己醒來後因為懷念遊戲而分不清現實與虛擬。
所以她對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明確——認認真真幫遊戲公司做內測,提建議、修bug,但決不允許自己沉迷。
司妍看着亓官保微微一笑:「其實殿下何必為我這麼惆悵呢?喜歡殿下的姑娘很多,我見過的只怕都不止幾十個,相信大多數都是好姑娘!」
而他仿若未聞,張口就反問她:「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他的口吻又自卑又惱:「我就是話多!一不小心就禍從口出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