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佑怔怔半晌,發了瘋似的將山頭上所有築基期以上弟子的墳墓全部掘開了。
全部是空的!
他喘着粗氣坐在地上,雙目赤紅,似要流血一般,額上青筋暴露,一口牙咬得咯吱咯吱響。顯然是憤怒之極了。
沈靈輕輕嘆了口氣,無怪乎余天佑如此悲憤,都說入土為安。但現在顯然蒼雲派弟子的屍首不但無法入土為安,還被白小拿來不知道要做些什麼事情,如何能不發怒?
「余天佑,你便是坐在這裏也改變不了事實,努力修行吧。不管白小想要做什麼,你只有自己變強了才能有資格去奪回你父母、師長的屍骨。」
沈靈說的是實話,現在的他們都還很弱小,只有努力修行不斷讓自己變強,擁有了足夠強大的實力。否則,余天佑的仇,自己的仇,別說報了,結果也只有搭上自己的性命而已。
余天佑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他不得不承認沈靈說的是事實。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找到了白小打上門去,也只是給人家送菜。且不說白小現在已經是金丹期,他還有個逆天的法寶招魂幡。以自己現在築基期的修為,做什麼都是不能夠的。若是不足夠強大,他現在這一腔悶在腹中的怒火又如何能夠發泄?只有努力修行,總有一天他要手刃仇人,奪回那些本應該安葬於蒼雲派的屍骨,為自己、為蒼雲派,討一個公道!
想明白了,心裏也清明了許多。余天佑想從地上爬起,手上卻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再低頭一看,才發現剛才發瘋似的掘墓完全沒有用上任何的靈氣,只憑着那一雙手。現在這一雙手已經血肉模糊,有兩處指尖已經露出了骨頭。方才不覺得,現在冷靜下來,痛感便傳遞了過來。
正疼的難受時,余天佑的面前出現了一雙細嫩白皙的手。那一雙手動作輕柔的將自己的雙手拉起。而後,兩道青色的光芒從那一雙白皙的手上湧出。而被青芒所籠罩的自己的雙手頓時疼痛消減,還帶着一股無法言喻的舒適。隨即,他便驚訝的瞧見自己手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
他抬頭怔怔的看向那雙白皙的手的主人。此刻沈靈的目光全部放在他手上的手上,神情專注。但從她額頭上冒出的汗來看,這一手治癒術還是要耗費不少靈氣的。
一個激靈,余天佑急忙縮回手,對上沈靈不解的目光,他吶吶道:「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師叔還是莫要耗費靈氣了,回去之後我自己吃些丹藥便可。」
見他如此說,沈靈也沒有多想,只點頭道:「如此也好。你這一場發泄出來,我也放心不少。」余天佑不明所以,沈靈心中卻是着實鬆了一口氣。她告訴余天佑真相,其實心中也是有稍許忐忑的。
滅門的仇恨對於現在的余天佑來說,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她只是想看看,余天佑知道真相後會有什麼樣的舉動。是會退縮不前還是會堅定信念一直走下去?
在做這件事之前,沈靈並未考慮到有可能發生的嚴重後果。若是余天佑因此被打擊而從此一蹶不振,他這一生便也廢了,更不要提報不報仇了。可她一說出口便有些後悔了,這樣的事情完全可以一點一點的告訴他,陡然讓他接受真相,會不會有些太過於殘酷了?
余天佑發瘋似的掘了那些墳墓,未必沒有發泄的意味在裏面,可是發泄之後呢?所以沈靈便說了那樣一番話。
好在余天佑最終聽進了她的話,醒悟了過來。雖然他沒有說出口,但從他那雙充滿了昂揚鬥志的目光中,沈靈已然得到了答案。在為余天佑欣慰之餘,她也不禁有些茫然。
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她愣愣的想着,後來才發現她原來是將自己的境遇和余天佑的遭遇重合了。他們二人雖然境遇有別,但還是有許多地方很相像的。同是經過洗精伐髓之後才能夠修行的體質,同是慘遭滅門之禍。而仇家,同是以自身現在情況都惹不起的人。
自那一日在仙府小院得到阿爹的留言,沈靈的心境就有過一絲裂隙,平日裏雖看不出,但此刻細細一想之下,才發現她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想過仙界的事情,更沒有想過天道漏洞的事情。潛意識裏,她便是在逃避這些事情。或許便是她覺得這副擔子太重,以她一人之力全然無法撐起。
但偏偏,阿爹說,她是命定之人。無論她逃避與否,除非她能夠甘心天道之下萬物,包括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