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救了我們的好同志啊——」市局的王局長竟然也激動地過來跟八斗哥握手。
八斗哥仰面朝天躺在病床上:「給點補助唄,俺也得補補身子,嘿嘿——物質方面的沒有也成,給點精神上的,俺現在還取保候審呢,能不能給俺銷嘍——」
他也瞧出這幾個後來的警察身上都有一種官威,估計都是說了算的主,索性想撈點便宜。他倒是不在乎發點獎金啥的,主要是被取保候審限制着自由,實在鬱悶。
「這件事我會過問的,安心調養身體。」王局長既然這麼說,這件事基本就板上釘釘了。八斗哥也實在是太累了,眼皮一耷拉,睡着了。
一覺醒來,外面天都黑了,八斗哥爬起來,腦子還稍稍有點暈,問題應該不大。看看自個這一身病號服,八斗哥也只能苦笑:還整天巴巴給人家治病呢,自己先倒下了——
於是就翻找手機,先打電話告訴家裏一聲啊。不料就在這時候病房的門開了,探進來一排小腦瓜,豆豆在最下面,高粱的在最上面,小米的在中央,六隻黑溜溜的眼珠,一起盯在八斗哥的身上。
「老爹——老爸——老豆——」三個娃子看到胖子醒着呢,於是就一擁而入,高粱摟住他的脖子,豆豆抱住他的大手,小米落在最後,撲到胖子的腿上,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別哭啊,老爸這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一會就騎車子馱你們回家。」八斗哥挨個拍着他們的小腦瓜。
王瞎子也從門外走進來,手裏拎着一個暖水壺,另一隻手提着個網兜,裏面有保溫瓶和飯盒之類:「八斗啊,先吃飯,那些老頭老太太也都要過來,都被俺給攆回去了。」
八斗哥還真餓了,坐在床上吸溜着小米粥,飯盒裏面竟然是煲的雞湯。一邊吃一邊聽王瞎子嘮叨:「你小子就是好逞強,800多毫升血啊,就是灌血腸也能灌兩大根,得多長時間能補回來。」
嗝——八斗哥喝粥都差點噎住,嚇得小米一個勁幫他敲打後背:有這麼比的嘛——
填飽肚子,八斗哥覺得身上也有勁了,他還惦記着李小曼的情況,就叫來一個護士,說是要去瞧瞧。
娃子們也都跟着,來到重症監護室,透着玻璃,看到李小曼躺在病床上沉睡,呼吸很均勻,看樣子問題應該不大。
八斗哥這才注意到她胸部的起伏,心裏琢磨着:小丫頭這回有的哭了,留下那麼長的一條傷疤,而且還是在胸部,到時候還得麻煩俺,親手給她抹疤痕一抹靈……
「小曼姐姐好可憐——」豆豆稚嫩的聲音將八斗哥的幻想打斷,也叫他有點自慚:還是俺兒子比他老豆心思純正啊。
「小曼姐姐肯定會好起來的。」高粱繃着小臉說,然後伸出小拳頭,跟八斗哥的大拳頭撞了一下。
透過玻璃窗,李小曼的嘴角抽動兩下,似乎在睡夢中微笑,只是這笑容怎麼看都叫人覺得有點苦澀。
本來八斗哥是要出院的,不過院方死活不肯。八斗哥是隨遇而安的性子,叫老爹領着三個娃子回去。可是偏偏豆豆他們誰也不肯走,沒法子,只好叫王瞎子自個回去,剩下的都一起住院。好在這個單間裏面有兩張床,勉強也能擠下。
「上陣父子兵,這住院也跟打仗一樣!」八斗哥心安理得往床上一躺,一覺呼到天亮。
爺四個到醫院的食堂裏面吃完早餐,又去重症監護室,出乎意料的是,李小曼已經醒了,看到胖子他們,嘴角扯動兩下,很想笑笑,可是最後卻因為疼痛而變成苦笑。
三個娃子都攥起拳頭,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就連八斗哥也低聲耶了一下。裏面的李小曼也很想跟他們在動作上保持一致,不過卻連一根小手指都動彈不得。
然後她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八斗身邊,一身戎裝,腰杆筆挺,國字形的臉上濃眉大眼,一臉英氣。李小曼動動嘴,卻發覺自己說不出話來。
「你是誰?」國字臉冷冰冰地向胖子發問,這語氣和神態,叫八斗哥很不舒服。
八斗哥眨巴眨巴小眼睛:「俺是她哥,你是誰呀。」
「小曼是我妹。」軍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假李逵碰上真李逵了,八斗哥嘴裏嘿嘿兩聲:「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