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卿這才問:「你今日不忙麼?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容郅笑開:「冥夙說你在審問齊正,便過來瞧瞧,想着你若是要大開殺戒,我也好搭把手!」
樓月卿頓時無語,晲了他一眼,沒吱聲。
容郅淡笑,炯炯有神的看着她輕聲道:「今日天氣不錯,孤有空,不如陪你出去走走?」
樓月卿見他一臉『我沒事做,你想去哪裏快說,我勉強陪你去』的嘚瑟表情,忍不住戳穿他:「我看是你想讓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容郅:「……」
「咳咳……」輕咳兩聲緩解尷尬後,他才繃着臉問:「那你去不去?」
「去!」難得他主動要出去溜達,那得捧場。
說完,樓月卿站起來道:「等着啊,我去交代幾句,再換身衣裳!」
說完,步履輕快的往清平居走去。
樓月卿去了一趟清平居交代了一下,換了身簡便普通的衣裙,帶了個面紗,這才和容郅一起出了別院,在城外溜達了一圈,這才往城內去。
今日的酆都很熱鬧,倒不是因為是什麼大日子,而是因為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街頭巷尾,議論紛紛,樓月卿坐在馬車裏,都能聽得到兩邊偶爾傳來的議論聲。
樓月卿聽着,臉上情緒不明。
容郅倒是有些好奇:「你和湯卉達成了什麼交易?竟能讓她如此乾脆?」
樓月卿前幾日入宮,是為了去見湯卉,他是知道的,只是並不清楚她們要做什麼,她不說,他也不會多問,反正不會傷到她,做什麼都沒關係。
樓月卿聞聲回神,迎上容郅略帶不解的眼神,如實道:「她讓我保她兩個兒子餘生安好,代價是她和整個湯氏一族人的命!」
容郅聽言,默然。
這個女人倒是捨得,這麼多年對兩個兒子狠心冷情不聞不問,甚至讓所有人包括她的兩個兒子都以為她不在意他們,到頭來只是想要保護他們,如今為了兩個兒子,慷慨赴死,連同自己的整個家族都可以捨棄,當真是比男人都狠。
樓月卿眸色微凝,抿唇道:「其實拋開她對我和凰兒做的事情,我對她是心懷感激的,如果當年她把當年的事情公之於眾,景氏一族早就不復存在了,幸好她對這些事情毫不在意,否則就算是父皇偏袒,也保不住景家!」
景媃做的這件事情,可殃及母族,最輕也得滿門抄斬,重則誅九族。
如果當年湯卉有心毀掉景家,抖出此事,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滅了景家。
可她沒有做,她那樣的女人,其實沒有人知道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權力和地位她毫不在意,誰的興盛誰的成敗她也漠不關心,甚至她自己的命,也不見得會在乎,在這個世上,這樣的人,最是可憐,也最是可怕。
她很少有佩服的人,可如今不得不承認,她很佩服湯卉,很可笑的,曾經她最恨的人,如今成了她為數不多的佩服之人。
容郅挑眉:「那你會因此放過她麼?」
雖然事到如今了,可是如果她想要保住湯卉的命,不是不可能。
樓月卿想也沒想,搖頭:「不會!」
容郅倒也沒有絲毫意外。
撩開一旁的帘子,見外面的街道人沒有前面那麼多,容郅問道:「要不要下去走走?」
「唔……」樓月卿沉吟片刻,想起什麼,心血來潮道:「我們去個地方吧!」
容郅挑眉。
樓月卿立刻讓外面的冥夙策馬往宮城的方向而去。
容郅以為她要帶他進宮見誰,然而,沒想到,她卻帶他繞過偌大的皇宮,往後方的北寒宮而去。
這是當年容郅在璃國為質子時待的地方。
北寒宮名字聽着雖然蕭瑟,但是實際上卻不見一絲簡陋,反而看着還挺大氣,只是太過偏僻,加上常年無人居住,所以冷清,看起來有些蕭條。
蕭正霖並非一個小肚雞腸的帝王,自然不會委屈一個質子,可既然是質子也不會太過上心,就直接把容郅送到這裏,派人好生照顧,可對於安全問題,他並不在意,所以當年北寒宮才無人看守,以至於刺客闖入暗殺,這才有了當年樓月卿初次見到容郅時的那一場血腥。
如今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