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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你心中也有好與壞

    唯獨月玫一個人,站了一會,終於鼓足了勇氣,來到陳健身邊,低聲叫道:「先生。」

    「嘖,籠中鳥不生氣了?」

    月玫臉上微微一紅,心裏慌慌地一跳,連帶着聲音都有些顫,輕聲問道:「先生,你講的這些,和夏城做的並不一樣。」

    「你又沒見過夏城。」

    「可我聽過也想過。至少我知道像你說的那樣,肯定不會是夏城的模樣。先生平日和夏城族人說話的時候,也從不是君子,難道先生不想讓所有的城邑都如夏城一般嗎?」

    陳健搖頭道:「想,但做不到,所以不如不想順勢而為。你們啊將來哪怕都做了偽君子,也比暴虐頑劣要強,至少能讓族人得些好處,他們活的也能稍微好點。」

    月玫不解,問道:「先生不是說只要靠雙手和頭腦,沒有做不到的事嗎?」

    兩個人一邊信口閒聊,一邊並排朝着住的地方走去,陳健苦笑一聲,說道:「你知道夏城和其餘城邑最不一樣的地方在哪嗎?夏城每個人都是恆產身貴者,夏城所有的土地,作坊,奴隸,私人所有的不過十之一二。剩下的法理上都是全夏城人所有的,我不過是被選出來幫着他們管這些東西而已,每年公產要拿出大部分分給族人,贍養老人兒童,年節禮物。因為夏城走的路太短,所以還沒有其餘城邑那樣的情況。」

    「你們城邑有全民所有的田產作坊嗎?有的話又佔了多少?十之七八是私人的,今天學夏城,明天就得死,不學為妙啊。」

    月玫嘆了口氣道:「先生看這一切,還是這麼陰霾。先生說我是籠中鳥,其實就是因為我的眼中有太陽有月亮有星辰白雲,而先生的眼中只有灰濛濛的氤氳嗎?如果飛到天空的鳥都是這樣,還是做籠中鳥好些。」

    陳健呵了一聲,停下了腳步,月玫又道:「先生曾說,你眼中的世界和我眼中的並不一樣。可是我也覺得夏城很好啊,你其實心中也想着其餘的城邑和夏城一樣。咱們眼中看的世界是一樣的,為什麼你要說不一樣呢?這是玫一直不能理解的地方,希望先生給我解惑。」

    她微翹着睫毛,忽閃着眼睛,等待着答案。

    「玫,你聽過的夏城很好,富庶、和睦、一心。但你並不知道夏城經歷了什麼。夏城從建立到現在,短短几年,累死了將近一千五奴隸,砍死的燒死的女人孩子少說也有三五千,單單是第一年糧食不足的時候,餓死的奴隸就有三百多,每天都往外扔,只給他們橡子草根的命令也是我下的,下完當天我就叫人提早準備了拉屍體的爬犁。」

    月玫有些驚恐地向後縮了一下,不自然地低着頭,有些不敢看陳健的眼睛。她一直覺得奴隸挺可憐的,雖然覺得奴隸反抗殺死主人是不好的,可不會妨礙她偶爾會給奴隸一些肉吃。

    這番血淋淋的話從陳健嘴中說出,竟讓她有些冷,尤其是聽着幾千數百這樣的數字,以及陳健冷冰冰地告訴她提前準備了拉死屍的爬犁。

    陳健捻了捻乾淨的手指,仿佛上面還有血一般,笑道:「當然了,他們是奴隸。可是以後呢?以後夏城還想要像現在一樣和睦一心,還像現在一樣每個人都是夏城,而夏城又是每個夏城人的,還要殺人。而這一次殺的可就不是奴隸了,而是曾經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一起建起夏城的,甚至立下許多功勳的人。你敢殺嗎?」

    「你以為每個人都是君子,一切都會好起來,那就不用殺人不用血淋淋的了。和我們夏城那個姬松差不多,覺得每個人都公正無私,什麼爭端都沒了,地上天國。我想的是每個人都是小人,每個人都知道捍衛自己的東西,敢殺那些妄圖欺騙他們、攫取城邑的人而且敢殺得血淋淋,一切才會好起來。」


    「君子殺人不用手,只需要多徵收些粟米糧食,多對外打幾仗,把原本夏城的公產變成自己的私產,總會有人餓死病死累死傷死,可君子的手是乾淨的。平民殺人只能用手,滿手都是血,骯髒而又血腥,看起來很不好,不能那麼優雅從容談笑之間。」

    「其實都是殺人,但你的眼睛只看到了手,看到的好與壞,看到了君子和小人。」

    陳健笑了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可我眼裏,沒有好與壞,至少是沒有你所認為的好與壞。每個人為達目的所能用的手段不同,生活的境遇不同,怎麼能用相同的好壞去評價呢?」

    月玫還想要問點什麼,陳健率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看得多了,自然會懂。不要說你現在怎麼想的,先好好學習吧。榆城如今還沒建起來,你也不知道將來的榆城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城邑,你只是聽說。等到你親眼看到這座城邑建起來後,在裏面生活的久了,見多了反抗、爭取、利益、死亡、求活,那時候如果你還在想這個問題,那就再來找我。」

    「去吧,不早了,早些休息。」

    月玫臉色有些蒼白,比之第一次聽陳健說起黑色的世界還要疲憊,也覺得倦的很,行禮後退去。

    等到月玫離開很遠後,紅魚從遠處繞出來,拿着一件羊皮襖給陳健披上。陳健把手伸過去握住,兩個人在月光下隨意地走着。

    「紅魚,我過兩天要出去一趟。」

    「我聽說了,那些石頭嘛。這些年輕人怎麼辦?」

    「在島上呆着,我先教十個咱們的人那兩卷課本,估計一兩天就能學會,畢竟那些字他們都認得。他們再去教這些人。這兩卷課本一共要教半年吧,這半年我還要繼續教咱們的人,讓他們始終比他們快一步就是了,我哪有時間去教這個?」

    「吃住呢?」

    「他們父母拿,沒必要讓他們過得這麼苦,好好弄,順便用磚石換點粟米。」

    走了一陣,陳健忽然說道:「對了,剛才那個女孩子就是月玫。」

    紅魚咯咯笑道:「我知道啊。你的籠中鳥嘛。挺可憐的女人,他的父親為了野合的那個兒子,不惜燒死她扳倒他們城邑的祭司,又覺得咱們城邑的火藥很好,覺得咱們城邑會很強大,故意讓她跟着你一路去粟城。偏偏你又給她罵走了。」

    陳健也笑了,兩個人隨意地坐在了湖邊,把皮襖展開,兩個人一起披着。

    紅魚靠在陳健肩頭,仰望着天上的月亮,聲音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縹緲過來。

    「健,你給我講過女人和男人之間的那點事,也講過很久很久之後粟米麥子吃不完的時候,男人和女人的事。你總說你眼裏沒有好壞之分,其實你眼裏還有,只不過你眼裏的好壞之分不是現在的好壞之分,而是很久很久之後你說的那個時候的好壞之分,你騙不了我。」

    邊說着,邊拉起了陳健有些涼的手,伸到了自己心臟跳動的地方暖和着。

    那裏很細膩,被微涼的手一觸碰,起了一層戰慄,原本細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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