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壓的軍隊等不及部署大炮,他們必須在天黑之前攻下這裏,作為支撐點。
天黑之前還攻不下來,就要退走,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度過一個夜晚對面被嚇得瑟瑟發抖毫無抵抗之心是可以的,但現在這種情況顯然不是。
將軍也只能寄希望於城內所有的亂黨主力都在這裏,一鼓而下,或許局面還能挽回,他根本不知道城內有多少力量。
大炮在後面部署,第一批進攻的士兵才衝到斜坡附近,就受到了正面和左右兩側的齊射,幾十具被鉛彈打中的屍體躺在那裏,幾枚從建築高處投擲下的炸彈讓第一次試探攻擊徹底潰敗。
這一處空地讓將軍很彆扭,水塔就在河邊,兩側的空地上的街壘看上去是薄弱點,可是水塔橫亘在中央,主攻兩側會始終處在交叉的夾角鉛彈的射程之內。
對面的火槍填裝速度很快,而且居高臨下投擲的各種爆炸物也讓每一次進攻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這片廣場看着挺大,但能展開的兵力不多,還要維持大量的士兵在後面的街區,以防被城內的亂黨從後面包抄:如果城內徹底亂了、或是海軍那邊切入了,自然不必,這四千多人的力量就可以主宰整個城市。但現在,顯然是捉襟見肘。
展開的兵力不多,就不可能發揮優勢兵力佯攻,只能選擇一處作為突破點。看上去最難攻破的斜坡之上的那個建築物,也就成為最佳的進攻選擇。只要那裏突破了,附近的街壘就形同虛設;而只是攻破了街壘,建築物隨時可以展開反擊和射擊,拿不下這幢建築就等於根本沒有控制這裏。
將軍對城內能拼湊出多少人不清楚,但他估計既然城內沒亂,那麼除去維持秩序的這部分人,最多也就有七八百人。
以往鎮壓,真的很簡單。那些人手裏就算有幾把火繩槍,但是沒有長矛的掩護,一個衝鋒就可以徹底驅散。
但是現在,將軍估計的這七八百人,可能手中都是燧發槍。從剛才的雖然參差不齊但是能聽出感覺的齊射來看,這些人很可能受過一定的訓練,應該就是亂黨的精銳。
事實上,他想錯了。
「亂黨」的精銳在南安、在大荒城、甚至有部分在台灣的艦隊中。
城內的真正精銳人數的確不多,可是激情四射的志願隊人數不少,一直為「暴動」做準備的墨黨手中槍支也不少,藏在城中的合法不合法的大炮將近三十門。
要不是軍事委員會控制着,靠一股熱血和激情衝到最前面的人少說也有兩三千,但是這是嚴禁的。
一名墨黨的臨時委員在水塔建築的上面,作為城內的臨時軍事委員會的成員,他很清楚自己的任務。
碼頭附近,早在臨時議事會成立之前,就已經發動了暴動。實習生和碼頭工人武裝奪取了南洋公司的船,揚帆起航截擊可能參與的海軍,幾名船長和陳健的私人關係不錯,還有在直布羅陀海戰中實戰過的一批人。
為了防止出現特殊情況、亦或是擔心被人欺騙,臨時委員會在暴動奪船後給出的命令是:「發現海軍,直接打旗語宣佈閩城治安隊正在平叛,有人偽裝成海軍參與動亂,請海軍退回港口停船接受檢查。對方只要不接受,直接搶上風向,主動開火,不要任何的猶豫和給對方以喘息之機。」
海戰的結果還不清楚,但海軍那邊的威脅已經不大。
所以臨時的軍事委員會認為,最危險的時候就是在今天晚上,城內一定不能亂,城內一旦亂了,就會不攻自破。
絕大部分被動員起來的力量,以及墨黨的精銳戰鬥隊都要參與城內秩序的維持。
今晚上如果有人坐不住主動跳出來,那就無需審判直接槍決,熬過今晚上、穩定住城內的情緒、各種委員會和臨時機構和黨派做好城內的安置,明天才能調配大量的志願隊反擊。
同樣的,今天下午對鎮壓的軍隊來說也異常重要。在城內不亂、海軍無法參與的情況下,就憑陸軍這四五千人根本攻不下閩城。在今晚上之前,拿不下碼頭貧民區水塔,他們就得撤走。
如果他們撤走,或是完全放棄,一切都好說。到時候南安的礦工和農會主力一到,不管軍隊扯什麼淡,絕不接受任何和談,直接攻下軍營和海軍軍港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