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一開口,我就嚇了一跳,不是因為話中的內容,而是因為父親的嗓音。
短短一天時間,父親好像老了十歲,聲音沙啞,疲憊。
我心中不是滋味,想必父親已經向客人解釋了家裏的貧窮和困境,但誰叫咱們不佔理呢?讓客人摔得骨折,由人家挑選貴的醫院,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爸,那對夫妻怎麼說,要多少錢?」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焦躁不能解決問題,必須得冷靜。
父親看了我一眼,低着頭悶聲道:「人家說了,想要私了,起碼得掏出五萬塊錢,這還不包括醫療費,醫療費也得咱們出。」
「那公了?」我問。
父親嘆道:「那個男乘客是律師,他說了,公了的話,咱們花的錢絕對超過五萬,先不說咱們無證駕駛,光是打官司的錢,咱們耗不起啊!」
「五萬,咱們家有嗎?」我緊皺眉頭。
對於法律,我也不是很了解。
這時,母親和一個女護士走了過來,女護士看了我,弟弟,父親父子三人一眼:「誰交錢?先把今天的住院費交了。」
「交多少錢?」父親掐滅手中的煙頭,問道。
「你先交六千吧。」護士隨口道。
「六千?」父親的臉色,瞬間難看無比。
「怎麼,六千還算是少的呢,只是一個開頭罷了,到時候錢不夠還得交,否則停藥停止治療!」女護士眼睛一翻。
父親苦笑連連,道:「好,我交錢,我交錢。」
女護士離去後,父親準備下樓去銀行取錢,忽然身體一顫,嘴唇哆嗦起來:「糟了,我忘了家裏沒錢了!」
「啥,家裏不是還有兩萬多塊錢嗎?」母親不可思議的叫道。
「還不是你的好侄兒。」
父親苦笑,「他今天中午到咱家裏,直接問我借了兩萬塊錢,說是他的領導要炒股。為了和領導處好關係,他也要炒股,還說炒股賺了錢,還咱們家四萬。我一尋思,就把錢借他了,也沒想到會有這麼急着用錢的時候……」
「你,你糊塗啊!」母親氣道:「王鍾又不是你兒子,你給他借那麼多錢幹嘛!」
我無奈,攔住母親道:「媽,你別罵爸了,表哥那張嘴的犀利,你還不知道嗎。」
王鍾別看長着一副忠厚的相貌,實際上精明之極,而且能說會道,嘴皮子很利索,或者說很能忽悠人,假的能讓他說成真的,他又是父親的侄兒,借錢能不給嗎?
我從兜里掏出一萬塊錢:「爸,先把錢交了吧。」
「兒子,你哪來的錢?」父親和李霞都是一愣。
我把自己拾金不昧,領到獎金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父親和母親都放下心來,他們就怕兒子學壞,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騙來或者搶到的錢。
恰巧這時,一個帶着金絲眼鏡的男人走了過來,看到我遞給父親一萬塊錢,冷笑起來:「喲呵,家裏不是挺有錢的嗎?你兒子隨便就給一萬?我看你直接給我五萬塊錢,咱們私了得了!」
我皺眉,看來這個男人,就是父親的男乘客了,自稱律師的傢伙。
「我家裏沒錢,這是我兒子好不容易賺來的錢……」父親開口解釋,但看到律師眼中的鄙夷和不相信,果斷選擇了沉默。
我眉頭直跳,他很不爽這個律師盛氣凌人的姿態,不過自家害的客人摔倒理虧,他不好說什麼。
到了病房一看,我忍不住道:「就你老婆一個人,住在800元一天的單間,也太欺負人了吧?」
病房裏,只有一張病床,上面躺着一個肥胖的女人,她正在吃蘋果。
「怎麼,你摔傷了人,反而理直氣壯了啊?」肥胖女人一下提高了嗓音。
「住吧,你願意住單間,就住單間吧。」母親陪着笑。
我心中火大,正要走出病房透透氣時,肥胖女人開口說話了:「你們晚上給我找個看護,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在這裏吧,我行動不方便。」
弟弟氣呼呼的道:「你是胳膊骨折,又不是腿骨折……」5酷匠4網&唯一正;版k{,…其tr他i}都(w是m:盜m/版
「怎麼,你們想公了?打官司,我這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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