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死了,死在蘇景淵毫不猶豫決定了骨肉生死時,死在他未婚妻動了手腳的那輛豪車裏。
方立最後一次喚住她,「你難道不想解開那些誤會麼?」
「為什麼解開?如果可以,老死不相往來,有什麼解開的必要。」薄涼說完,抬腳離開,至始至終沒有回一下頭,眨一下眼。
方立有些不可置信她的絕情。
「你們將她逼的太緊了。」井嵐被查理推着從走廊的另一頭走來,淺笑點頭:「她從來都不是這樣一個絕情的人,只是被逼急了,所以變的口不擇言。」
方立認識這個人,甚至是很熟悉,但時至今日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個人。
井嵐看出了他的尷尬,笑着道:「喊我井醫生就行,他還好麼?聽說暈倒了。」
「怎麼會好呢……」方立的尷尬立馬被無可奈何代替了,細數着裏面被打了鎮靜劑睡着的人幾天來晝夜不分的過勞罪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累死自己去給蘇暖小姐贖罪去呢。」
身體再好的人,連着加班加點、不眠不休也會撐不住,何況這幾年一直少眠多夢的蘇景淵?他已經二十九了,不是十九,哪有那麼多體能給他超支?
井嵐就問:「他這樣的情況有多久了?」
「從……具體說是從蘇暖小姐的孩子沒了以後……」方立想了想,接着又說:「蘇暖小姐被接到如意莊之後,boss就再沒睡過囫圇覺了,特別是陰天下雨,雷雨天經常通宵也是常事……」
「薄涼過去,很怕打雷吧。」井嵐一針見血,連個問號都不帶。
方立笑的更尷尬了,「我們都勸過,可是他不聽,若不是蘇暖後來……他根本就不會往感情這方面想,他的牴觸很讓人佩服。」
「這樣啊……」井嵐看向走廊盡頭那棵樹,嘆息一笑:「真是三十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牴觸感情的人換成了她,景淵應該慶幸,最起碼她還有情緒留給他。」
誰說不是呢?
方立也是無奈:「boss也是這樣想,只是氣大了就口不擇言這一點總也改不了,蘇暖小姐將這一點學的十分完全。」
「能把景淵氣暈了還完好無損的人……」也沒有誰了把?井嵐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就不進去看他了,要是他醒了,麻煩你轉告他,硬碰硬往往兩敗俱傷,找一個有立場的人周旋也許會更有效果。」
理查推着井嵐走了。
方立將他的話原封不動的複述給了蘇景淵,後者若有所思許久,問他要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井嵐回到孤兒院的時候,看到了門口站樁望天的薄涼,就對理查道:「她跟景淵很像。」
理查對蘇景淵的實質了解基本於無,就順着他的話說:「是,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多少都會耳濡目染的。」
井嵐搖搖頭,「我說的是兩個人骨子裏的倔強。有時候剛過易折,如果景淵學不會低頭,那就只能昂首挺胸的哭了。」
「您跟薄涼小姐也十分相似。」
井嵐一愣,嘴角的笑意迅速褪去,又升起,滿滿苦澀:「我你還不知道麼?好歹再拖累你兩年就到頭兒了,何苦還去再毀一個她?我沒有拉着別人給我陪葬的惡癖。」
「薄涼小姐有句話說的很對,您就是為了自己心裏好受,所以連她一個夢都不願意去圓。」
「你被她收買了麼?」
「薄涼小姐說的是實話。」
似乎是隔着老遠就聽到了似的,薄涼原本仰望天空的目光落了過來。兩個人齊齊噤聲,井嵐歪頭埋怨理查:「看,你把她驚動了。」
查理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待兩個人走近,薄涼才挑着嘴角嘖了一聲,七分嘲諷的道:「看來井醫生心情不錯,擺脫了一個多年的追求者,所以輕鬆自若了麼?」
「你這樣認為的?」井嵐笑容不變的問。
「不然我該怎麼想呢?董小姐在京城以淚洗面行屍走肉,你卻在我面前陽光燦爛,怎麼看都怎麼扎眼的吧?」
「跟景淵吵架了?」井嵐直接越過了話題,正中紅心。
薄涼盯着他,緩緩的眨了眨眼睛,「我有十幾個小時沒睡了,能借一下醫務室的床麼?」
劍
(93)風水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