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是一年年尾。
薄涼有三個多月沒有見過蘇景淵了。
沒有電話,也沒有信息,完完全全的斷了聯繫一樣。
除夕夜在孤兒院度過,她跟井嵐在院外看着孩子們放了許久煙花,終於忍不住問:「你跟蘇景淵……還有聯繫麼?」
「他麼?」井嵐笑了一下,說:「在閉關修養了吧,畢竟,他想要更多的未來啊。」
「閉關修養了啊?」薄涼提着的心稍有放下,捧着一杯熱茶又暖了暖手,默然無言。
過了一會兒,仰頭看了看天上繁星,還是默然無言。
院子裏林西帶着稍大一點兒的孩子們在放呲花炮,小一點兒的孩子們在旁邊拍掌叫好,熱鬧的跟兩個大人所在的位置就像兩個世界,喧囂,與靜謐。
小魚小朋友又長了一歲,年年都記得找亨利,今年不知道的怎麼的,似乎更喜歡林西,全完把亨利這回事兒拋在了腦後不知道幾千里。
胖廚子炸了許多芝麻團兒,端出來給大家墊肚子,還問說:「這滿院子男孩兒女孩兒,兩小無猜的,長大可都是青梅竹馬啊,也不知道能成幾對兒。」
井嵐跟薄涼整齊的歪頭看了他一眼。
薄涼好笑:「他們才多大?你就往青梅竹馬長大以後想了?」
「你那是不知道,小魚兒天天吵着喜歡林西哥哥,長大了要嫁給林西哥哥,就像涼姐姐跟景淵叔叔,要結婚的!」胖廚子說完,嘖嘖嘴往回走,還道:「現在幼兒園都知道手拉手親親嘴,也就咱們孤兒院的孩子這麼純潔了。」
這邊兒,薄涼已經整個愣了,才問井嵐:「他……經常來?」
井嵐莞唇一笑:「怎麼會?他也就剛來那幾天在這邊多呆了一會兒,嗯,確實跟孩子們問了一些你的事情,閻雪挺喜歡他的。」
「沒有女人不喜歡他吧?」薄涼笑了笑,拿了個芝麻球捏扁了,咬了一口道:「他真是什麼都敢說,我什麼時候跟他談過婚論過嫁了?這不是睜着眼睛說瞎話麼……」
「那……他要是跟你談,你談麼?」
井嵐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色里,映着遠處火樹銀花的焰火,閃着促狹的笑意。
薄涼知道他又在幫他弟弟挖坑埋自己,張了一半兒的嘴,泄氣啞然。
她也真不敢說自己牴觸蘇景淵牴觸到一點兒情分都沒留的程度。如果是分開後不再有相遇,不再有重逢,也許就這麼沒有交集的過一輩子,彼此不念不想,但偏偏……他找到了她,坦白了感情,那些曾經被掩埋掉的感情火種,讓時光的塵埃有了鬆動的跡象。
機場的那一個擁抱,她的心抽疼的程度始料未及,想都沒想過,只是一個告別的擁抱,讓她眼淚直直燙到了心裏。
可到底是在疼自己,還是在疼蘇景淵,亦或是疼那些年陰差陽錯的感情……她根本分不清楚,只知道不捨得,卻又放不下自己鴕鳥的堅持,到最後,連個「再見」都沒能好好說出。
(100)許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