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院長室里,周院長站在窗前,透過厚厚的玻璃眺望遠處的大山綠野。
門板響了兩聲便傳來開門的聲音,如此沒有耐心等一句「請進」的性子,她認識里的人只有一個薄涼。
果不其然,一回身就看裹着一件黑色的長身羽絨服,帽子沿上一圈棕色的絨毛,從頭到尾一副很注重保暖樣子的薄涼。她直接歪倒在長沙發上,哀嘆說:「身體再累也有無限潛能扛得過去,心一累感覺整個人都無力了。」
「又跑到我這裏求治癒來了?」
「也只有這一片淨土是我歸宿啊。」薄涼感嘆完,也沒坐起來,問說:「剛才在醫務室看見了陌生的孩子,他似乎有點不怎麼愛說話。」
「他啊,性格有點孤僻,來了之後就沒有說過話,跟我也沒有說過話。」院長從桌子上的文件夾里拿出一張紙,走過去給她,「你看看,這是送他來的那對夫妻填的表格。」
林西,11歲。
跟送養人的關係是舅甥。
孩子的父母因為意外去世,送養原因是家裏孩子過多,無力扶養。
但是根據孤兒院的規定,家裏還有姨舅叔伯,或者姑姑與祖父母外祖父母的親屬健在,是不會被接收入院的。除非每月交一定的金額走『寄養』這種形式。
從林西如今住進了孤兒院來看,他的舅舅舅媽明顯選擇了後者。那麼問題來了,能交錢讓孤兒院代為扶養,還存在那個『無力扶養』的送養原因麼?
薄涼看到這裏,已經有了初步的感覺,她問院長:「這孩子有什麼問題麼?」
周院長搖搖頭:「才送來第三天,目前還不知道有什麼情況。但是看護阿姨們說啊,他不止是不愛說話,可能還有點冷漠…他對周圍發生的事,始終都是冷眼旁觀的態度啊…」
她的語氣里都很發愁。
「大概是家庭遭遇的原因吧…」這讓薄涼想到了蘇景淵,搖搖頭又給甩沒了。沉思了一會兒,說:「等井醫生回來,讓他好好給他看看吧,那可是個無冰不化的暖男。」
周院長一聽就來了興趣,「咋呢?你對井醫生的信任好像很高啊。」
「不知道,感覺他好像挺有讓人親近的本事。」
周院長想到這個醫生初來乍到就贏得了全院人的喜歡,就特別公正的點點頭,「也是個辦法。」
再接下來,薄涼就在院長室的沙發上睡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擦黑,她才被大包小包過來佈置禮堂的陸觀觀叫醒,「你的適應能力也真強啊,在沙發上都能睡這麼香!」
薄涼揉揉眼睛拍拍臉:「我這是太累了,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幾點了?」
「就快六點了,一起去吃飯吧。」陸觀觀看看表說完,把她從沙發上拽起來。「井醫生跟查理大哥也剛回來,看樣子沒比你精神多少。」
「……」薄涼愣了一會兒,問她:「你幫我套套他的話吧,問他請假去了什麼地方。」
陸觀觀頗有些鄙視的看着她:「又不是國/共特務戰,有什麼不能自己問的,你難道是不好意思麼?別說你舍陳大藝術家而看好井醫生了!」
她還特別生動的換上一臉驚嚇。
薄涼好笑:「要是特務戰我估計頭一個犧牲。別滿腦子到處給我配對兒了行不行?我是有正經事找井醫生…」
「談戀愛不是正事?結婚生孩子也不是正事?要這樣咱們國家百分之九十八都是不務正業的人了。哦對了,陳大藝術家走了。」
「也該回家過年了。」
「明明就是覺得追你無望了吧?」
「……」薄涼決定以後再也不跟她爭論有關『男女』的話題。
兩個人下樓的時候,孤兒院的食堂里正在開飯,其樂融融的大氛圍趁的林西的安靜格外扎眼。
他是這裏年齡最大的孩子,他跟他的安靜,都與這其樂融融格格不入。他的身上始終帶着防備與拒絕,還有一種失望的冷漠。
食堂的孩子們看到薄涼進來,都參差不齊的打着招呼,薄涼笑着回應讓他們好好吃飯,他們便乖乖的安靜下來。
她打了飯徑直走到井嵐跟查理的桌邊,還特意逗了逗面相嚴肅的查理:「查理大哥介不介意拼下桌呀?」
查理理都沒理她,
(58)死者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