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三老爺一見外甥女,就這麼直戳戳的跪在涼地上,下意識的就站了起來,跨前兩步,一把便將人扶了起來。
忍不住嗔道:「你說你這孩子,好好的,不是行禮就是下跪,怎麼就這麼拘謹呢?我和他都是你的舅父,是你嫡親的舅父!你知道麼?」
「清兒知道,清兒也都明白,可是清兒還是要請三舅父不要生氣,千錯萬錯都是清兒的錯,清兒那時年幼膽小,懵懂無知,惹得您們寒了心,清兒知錯了,您千萬別生氣,萬不要因為清兒氣壞了身子才好。」崔婉清忍不住落淚言道。
心中一松,好歹算是藉機將給兩位舅父道歉的話,順順噹噹的說出了口,這道歉也要講究個時機,看看說這話,合適不合適的不是?
曹三老爺一見外甥女掉眼淚,說的話更是一昧的將錯攬到自己身上,給長輩們留臉面,這是個被迫早早就懂人情世故的可憐孩子啊!
明明外甥女是在說着飽含着歉意的話語,他怎麼就覺得像是有人用鞭子抽自己呢?
他心中大痛,不由得更是惱怒,大聲吼道:「你有什麼錯?要怪就怪這賊老天,怪他不開眼!早早的就收了你娘親去,單單丟下你一個小孩子,在哪吃人的後宅里受苦,當初,我要是不顧你外祖母......」
「好了,過去的事情,還說它做什麼,好在外甥女現今大了,知事明禮,這往後的日子還長久的很呢,你有什麼不能過後慢慢跟她說?這般急吼吼的,也不怕嚇着她?」明安侯見弟弟說着說着,就很有些不靠譜了,禁不住沉聲插話。
只見曹三老爺看着自家大哥,淡淡的瞧着自己,但是卻意味深長的眼神,終究是恨恨的將剩下的話,咽進了肚子裏,轉身坐回原處,低着頭,到底忍不住狠狠的敲了下榻沿,發泄着自己的怒氣。
崔婉清大睜着雙眼,被眼前的一幕,弄得眼淚都停頓了,「這裏頭得是有什麼樣的故事?看起來,當初要不是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這位至情至性的三舅父,怕還真是能不顧一切的將自己接到明安侯府呢。」
她這樣的念想是沒錯,只不過卻是忘記了,若不是有那樣的『前因』,那裏又來的她這個意外的『後果』呢?
「清兒現在都學了什麼書了?」明安侯很快便找到了一個話題,來緩和剛被曹三老爺弄得份外緊張的局面。
崔婉清心中一震,這可是直戳今日的重點啊!
她老老實實的回話道:「以前外甥女的身子不大好,所以只是在家裏,跟着東府請來的孔先生讀書,學習琴棋詩畫,女紅廚藝。」
瞧着兩位舅父甚感興趣的眼神,崔婉清彎了彎嘴角,解釋道:「孔先生原本是靜惠書院的學生,知識淵博,尤善琴藝和書法,外甥女不才,書法略窺門道,廚藝也只是尚能入口而已。」
看着崔婉清頗為欣喜的說着自己的先生,什麼先生是那裏出身,自己又善於那一樣,小臉兒上抑制不住的,有些驕傲。
明安侯曹澤的心中陣陣刺疼,「傻孩子,你本應當在那雕樑畫棟,文風鼎盛之處,學文習藝才是,現在不過是那裏出來的一位學生,便能讓你如此滿足?」
「那倒是極好,見到你長大成人,亭亭玉立,還這般的有本事,舅父十分欣慰,等下次你回來,不妨跟家裏的表姐,表妹們好好的暢談一番。」明安侯有了剛才的經驗,快速的搶在曹三老爺前面,語氣欣慰的誇獎着崔婉清。
曹三老爺嘴角顯現一抹譏諷的笑容,「那倒是,只不過大哥是讓清兒和嫡出的表姐妹暢談呢?還是跟庶出的表姐妹暢談?您可千萬別跟弟弟說什麼,『都是自家姐妹,不當分什麼嫡庶!』」
曹三老爺說着話,他的眼神便緩緩轉向明安侯,瞧着自家兄長眼神里,已經有了幾分不悅。
但還是咧嘴一笑,毫不顧忌的大聲說道:「大靖皇朝最重嫡庶,高門顯貴家的嫡出小姐,都是要去靜惠學院讀書的,可憐清兒卻未曾去過,您這到底是要讓她們姐妹之間,相談甚歡呢?還是想讓清兒受人恥笑?」
「夠了!」明安侯聽他越說越不像,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厲聲斥道,「你不要忘記,你已經不再是十幾二十歲的**公子了,你看看,你把清兒嚇成什麼樣子了?難道你認為讓她知曉一切,這樣就是對她好麼?為兄卻不敢苟同!清
第三十六章 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