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場是擁擠的——最開始的時候。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擁擠反而成為了一種奢侈……當身邊的同伴愈發變少的時候,部分尚算清醒的人只會打從心底感到絕望。
縱然有着間隔隨機抹殺的機制存在,但弱者始終無法拉開與強者間的距離……五分鐘的時間,足夠讓一個強者襲殺許多的弱者。
讓弱者成為自己【復活】的底牌,似乎才是這場角斗挑戰的真正玩法。
……
「方才那個復活的傢伙有問題。」白塔看台之上,緋紅大公寶座旁邊,白袍少年忽然看着緋紅大公道:「你這角斗場並沒有真正復活原來的那個傢伙,你是個騙子。」
「盤大公真是。」緋紅大公優雅從容地微微一笑,「我也從來沒有說,復活的就是原來的那位。」
「文字遊戲。」白袍少年擺了擺手,好生無趣的樣子。
緋紅大公冷不丁道:「盤大公應該是正在進行【本我朔源】的二次自發蛻變吧,所以有些事情忘了也不足為奇。」
白袍少年目光頓時看來……同時,這話也吸引了天魔洛的注意。
不同於親王西塞羅這種,似乎僅僅只留下了部分的【遺產】……這位緋紅大公,算是他遇見的第三批【活着存在】的帝國人。
能說話…好說話?的帝國人。
第一批,自然就是【蓬來寶庫】之中碰見的親王留影以及親王的學生。
而第二批則是在天國旅行之中碰見的皇女一行——但因為皇家之力的關係,洛老闆似乎無法與這位大皇女長時間共存。
「關於【本我朔源】的話題,我不方便與盤大公你多說,因為我害怕這會影響到你的【今後】……或許,將來的某一日盤大公你還會遷怒於我。畢竟,您手中的那件神器真是很嚇人。」緋紅大公輕笑道:「我還是來解釋一下這角斗場的機制吧。」
「我不喜歡你。」白袍少年澹然道。
「您能不討厭我,已經是我的榮幸。」緋紅大公隨意一笑,「不錯,方才復活的那個,確切地說,只是一個複製體。但它複製的是本體所有的記憶與力量,與本體沒有任何的差別,甚至連複製體本身也不會有所察覺。」
白袍少年澹然道:「有差別,複製體沒有潛力了。」
緋紅大公也澹然道:「他不會覺得自己沒有潛力,只會慢慢地發現自己已經達了極限,僅此而已。」
「假魂?」天魔洛冷不丁道。
緋紅大公卻忽然正色道:「殿下,【假魂】這種措辭不應該出現在您的口中…這是根源惡魔對生命的蔑稱。」
根源…惡魔?
——帝國對於【根源】的態度嗎。
天魔洛若有所思道,但不動聲色,「那應該稱為什麼。」
「他們同樣也是生命,有思想,有情感,是完整獨立的個體,不應該有所謂的真假之分。」緋紅大公緩緩說道,「但複製一次之後,確實限制了他們的潛力,讓他們在某些方面擁有了缺陷,因此我們一般將他們稱之為【舊日之民】。」
天魔洛想了想道:「何為舊日。」
緋紅大公道:「一切的過往所鋪墊而成的未來基石,即為舊日。」
「具體。」天魔洛直接道。
「是嘗試,是可能性,是實踐。」緋紅大公一臉耐心,緩緩說道:「每一個帝國公民,都可以通過創造一個或者多個自己的【舊日之民】,來對未來進行試探。」
白髮少女此時似很努力地在傾聽,但聽着聽着卻忽然犯困似的,直接便趴下睡了過去……倒是天魔洛碰到了另外一種新的理論之後,似乎來了興致。
「對未來的試探?」他沉吟道:「讓【舊日之民】先經歷一次【未來】?」
「差不多。」緋紅大公點點頭,「但可以更加具體,通過選擇用固定的劇本,或者隨機的劇本,將【舊日之民】放入……【舊日之民】會在選中的【未來】之中演化出各種的可能,直到自然死亡為止。」
「然後呢?」白袍少年也被提起了好奇心,「然後本體再通過掌握了未來去向的方式,再重演一次,從而躲過一切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