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陣猛烈的海風颳了過來,曦光從昏沉中清醒了一些,看到風衷伸着手指遞進了他口中,生機順着她的血送遍了他全身。
風衷皺着眉:「照理說以你的神力是不該傷得這麼重的,大概是剛借了精血給我的緣故,早知那是你母親,我一定不會與她動手的。」
曦光低低地喘息,傷口疼痛,但好在已經止了血。
窮奇還在振翅飛着,這茫茫大海之上要找到落腳之處難上加難。
風衷正在發愁,窮奇忽然高吼了一聲,她一抬頭就看見前方海面上緩緩升起了一座山頭,大喜過望,立即拍着窮奇飛落下去。
一落地她就「咦」了一聲,這座山頭與之前曦光母親所在的那一座極其相似,甚至還要更大一些,當中不是山泉,而是一汪清潭,後方是一片樹林,樹木高大,其上碩果纍纍。
風衷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問窮奇背上的曦光:「你母親不會就是甘淵神女吧?」
曦光眨了一下眼:「是。」
「……」風衷愕然,上古時她便知道東海之中有甘山,甘山共有十九座,每座都有山有水,大同小異,又名甘淵。這十九座甘淵與方圓百里的東海海域皆歸一神女獨有,此神女被世人稱作甘淵神女,也有人稱她為甘淵聖母或是甘淵女王。
記憶里她經常聽小黑說起甘淵神女,說她是三界之內數一數二的美人,誇讚她心地純善,受四方敬仰愛戴,卻沒想到有朝一日得見,她竟然滿身都是煞氣。
他們正苦於無處落腳,這麼巧就升出座山頭來,還吃喝俱全,就是傻子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清潭邊生長着茂盛的青草,風衷架着曦光過去,讓他躺了下來,疑惑道:「甘淵神女這是發生了什麼,似神似魔,一邊不願見你,一邊又升出座山頭來給你落腳。」
曦光有氣無力地扯了一下嘴角:「她並非真心不願見我,只是不能見我。」
風衷莫名其妙:「這是為何?」
曦光喘了口氣:「我曾與你說過家父與其他上古大神合力封印煞氣的事吧?」
風衷點頭。
「當初家父身纏煞氣,難以根除,家母為了救他便將那煞氣引到了自己身上。她為了不妨害我,從此獨居甘淵,不許我見她,還將十九座甘淵都沉入了東海海底。」
風衷心中震動,隨之又不解:「你畢竟是天神,那煞氣未在你身上,不至於有多大妨害吧,為何你母親連見你一面都不肯?」
曦光眸光半斂,別過臉去:「我先睡會兒啊小種子,就一會兒……」
風衷以為他累了,只好不再多問,將龍桑杖豎在他身旁,生氣四溢,連他身下的青草都長高了幾寸,他很快就睡着了。
「曦光,你又在這裏偷懶了!」陡然的呵斥驚醒了曦光。
他睜眼坐起,發現身上沒有傷口,倒是落滿了樹葉,抬手撣了撣,忽覺自己的衣裳小了許多,再環顧四周,祥雲拱瑞,仙氣瀰漫,卻並不是在東海,居然是在扶風山的後山上。
他的母親正從遠處走來,天衣蔚藍如海,髮髻高挽如雲,一臉無奈:「總是這般疏懶,被你父親知道,你准要挨一頓揍。」
曦光張了張口,吶吶地問:「父親呢?」
「不是說了去人間封印煞氣了,你怎麼又問了。」甘淵神女上前替他摘去頭上的樹葉,拍了他一下:「快去修習,君夜就從不偷懶,你倒是向他學着點。」
曦光起身朝前走,尚且還有些懵神,前方就是一汪小湖,他經過時對着水面照了照,滿心詫異,怎麼回到了少年時?
前方有腳步聲接近,方君夜停在幾步之外,一臉冷肅:「師母,曦光,師父回來了,情形不大好。」
他自登仙就是成年樣貌,倒是未變,身上也依然穿着那件紅衣,但仙氣純淨,無半絲妖氣,背後也沒有那捲讓他生不如死的畫卷。
曦光記起來了,這分明就是一千多年前的事,這麼久了,他都快忘了。
他拔腳就朝前山府邸跑去,卻還是快不過他母親,被她搶先擋在了門前:「你們誰都不要進來。」
她獨自進了門,整座府邸都被布上了結界。
曦光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