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侗鄉古寨(中篇小說)張寶同
可是,不管許阿哥怎麼勸說,文麗還是不肯點頭。許阿哥不禁有些惱了,就說,「你怎麼一點都不聽話呢?」文麗見許阿哥生氣了,就勸着說,「我的好阿哥,你別生氣,我也非常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可是,外婆和阿媽都不同意。要不,我再回去勸勸她們?」許阿哥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沒用,你外婆和阿媽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接着,許阿哥繼續用親吻懇求着說,「我最親愛的小阿妹,你就跟着我走吧,我會用一生的恩愛來報答你和感激你的。」文麗捧着許阿哥的頭,也用最動情的話語懇求着說,「我親愛的阿哥,我真非常愛你,也離不開你。可是,我也愛我的外婆和我阿媽,我要是真地跟着你跑了,會把她們氣死的。」
可是許阿哥不聽,他非要讓文麗跟着他一起走,見文麗堅持不肯走,就發動了車,要強行把文麗帶走。車飛快地朝前駛着,很快就開出了鄉間公路,進到了桂陽公路上。眼看離侗鄉越來越遠了,文麗就對許阿哥哭着說,「許阿哥,你別這樣逼我好嗎,否則,你就是把我拉到桂林城裏,我還是要從桂林城裏跑回來的。」
許阿哥當然知道文麗的脾氣。聽着這話,他知道他雖然能帶走她的人,可帶不走她的心,而且,他也知道這種做法有些過分,會給她和自己都造成非常不好的後果。於是,他把車停了下來,顯得十分痛苦地對文麗說,「我想和你在一起,可她們又不同意,你說我該咋辦?」文麗說,「你把我送回去,我會好好勸說外婆和阿媽的。」許阿哥說,「可她們是不會同意的。」文麗說,「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她們同意的。」許阿哥悲天長嘆一聲,便倒過車,把文麗又送回到古寨的涼棚前。
許阿哥開車走後,姐妹們就圍攏過來,朝着她問長問短。文麗心裏雖是裝滿着憂傷和煩惱,卻做出輕鬆和開心的樣子,並編出一套假話哄騙着大家。
她雖然在哄騙大家,可是卻哄騙不了自己。雖然許阿哥沒能把她帶走,但卻是真地生了她的氣,非但沒有再過來看望過她,而且,連電話也不再給她來了。她沒想到許阿哥會變得這樣快。這讓她想起了他給她講過的那個螞蟻和大象離婚的笑話,同時也想起了外婆和阿媽為什麼要堅決反對他們倆人相愛。這事她想過很多,幾乎是天天想夜夜想,可以說把她折磨得身心憔悴,半死不活。
是的,他們之間的感情有許多問題和困惑讓她想不通,越是想不通,就越是想弄通,實在忍不住了,她就給他打電話。可是,他的電話通常是打通了沒人接,再不就是有人接了,卻又因為他正忙,不能多說。這就更加深了她心中的疑惑和猜測。
憂慮和煩惱嚴重地折磨着她,整日的頭暈和乏力很快就讓她病倒了。她被阿爸送到了鄉衛生院。年邁的郎中給她號了號脈,卻滿面喜色地對她說,「你懷孕了。」聽着這話,她不禁一怔,覺得這怎麼可能呢?可是,她馬上想起自己已經有一個多月都沒來例假了。想着想着,她當即就冒出了一身冷汗。
她出了衛生院,阿爸忙迎了過來,問她,「咋樣?」文麗很悽然地一笑,說,「沒啥,就是有點頭暈乏力,好好睡一覺就好了。」回到村里,文麗雖然感覺睏乏無力,甚至有些噁心。但她還是繼續上着班。整個下午,她都坐在涼棚下的角落裏,一邊歇着,一邊考慮着眼下這事該咋辦。她知道這種事是瞞不得家人的,可是,讓她該怎麼說呢?她反覆思考了很長時間,覺得還是要照直說,哪怕讓外婆和阿媽狠狠地罵上一頓。
回到家時,天色已經有點黑了。一進門,就見昏暗的燈光下,阿媽拍着桌子在對二哥大喊大叫,只差巴掌沒打到二哥的臉上。二哥雙手抱着頭坐在桌旁,一聲不吭地聽着。原來二哥到了人家快三年了,一直沒有孩子,而且還跟外村的一個寡婦好上了,鬧得人家要退親。這怎能不讓阿媽惱怒發火?文麗見阿媽惱成這樣,本想對阿媽說的話也就不敢再提了,就悄悄地獨自上了樓。
二哥這事雖然跟她沒關係,可是,卻讓她覺得十分為難。因為二哥出了這事,已經讓家人十分地難堪,如果她跟許阿哥再出這一當子事,真不知讓家人的臉面要往哪放?這讓她本來就感到十分為難的話題顯得更加為難了。
這天中午吃飯時,文麗見到食物就覺得反胃,可是,
走出侗鄉古寨19二哥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