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一周為一七,是要去上墳的。秀秀就跟着郝嬸一起帶着鐵蛋乘車去了北郊的墓地。
墓地在渭河以北靠近高速公路的一面山坡上。下了車,進到了墓地,四周一望,就象從飛機上俯視下的都市密集的樓房。的確,與市區相比,這裏的每一寸土地似乎也是寸土寸金。但這裏的地皮再貴都有人享用。所以,這裏修了許多佔地面積很大,而且建造精緻的墓地,甚至有不少的墓地還蓋着古亭和小塔。
而郝叔的墓卻是安放在墓區最偏遠最密集的貧民區里。這好像非常適合郝叔的身份。生前他一直就住在北郊的貧民區里,死後又住在了死者的貧民區里。然而,就那麼一個小小的只能安放一個骨灰盒的水泥洞穴,就讓貧窮的郝嬸掏出了二千多元。
鐵蛋燒過紙,秀秀也要為郝叔燒紙。郝嬸覺得不妥,就不讓秀秀燒。可秀秀堅持要給郝叔燒紙。她跪在郝叔的墓前,先是朝着墓碑三磕頭,然後,就叫了聲,「郝叔,我的恩人,我的親人啊!」便一頁頁地撕着那本《路在何方》的紙,放在燃燒的火堆里,泣不成聲地哭着。
書頁在火堆中一頁一頁地燃燒着,冥冥的火光中,秀秀又看到了郝叔坐在病床的邊上,關注着看着一滴滴的藥液在往下滴着,輸入一個無家可歸的農村女孩的體內;看到郝叔用無所謂懼的浩然正氣痛打着那個把她欺負得沒辦法的木業廠的小經理,並逼着他把她的工錢拿了出來;看到郝叔每次見她時的那種歡欣與喜氣的樣子;看到郝叔在鄰里鄰居面前誇讚她的那種驕傲和自豪。可是,這樣一個好端端的人,卻就這樣地從此遠去了。這怎麼讓她不傷心痛感!
書頁在一頁頁地燃燒着,想着郝叔的離去,想着自身的經歷,秀秀倍感憂傷。她越哭越痛,與其是在哭郝叔,道不如說是在哭她自己。郝嬸和鄰居大嬸見她哭得在快要昏倒過去,便硬是把她拉起,架着扶着把她送到了路邊的車上。
(請關注張寶同的簽約作品《詩意的情感》紀實著,精短散文、隨筆和中短篇小說,正在上傳中篇小說《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