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卻說獨孤劍匆忙與穆盈告別,乃是因為他猛然想到:「這路廣遠的意思定然是他們已經定下了刺殺岳將軍的計劃,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在這幾天便要行動,我需要儘快回去,稟明師父此事,好早做防範。」
他向西一路疾行,絲毫不做停留,忽然間又驚醒:「呀,不好。我上了穆盈的當了,方才路廣遠見到她們之時,臉上甚是欣喜,而且與穆盈言談之間,是熟識之人才有的語氣。這說明他們之前就認識,這穆盈一行必然與這些叛匪有聯繫,她們即便不是叛匪,也定然脫不了干係。」他又停了下來,仔細回想一番,愈發確定自己的判斷。
於是,獨孤劍又轉身返回那裏,想要問個究竟。但此時,哪裏還有人影?他又仔細搜查了附近,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獨孤劍徘徊了許久,一掌拍在樹幹上,恨恨的道:「獨孤劍啊獨孤劍,枉你平時那麼精明,今天卻上了一個小姑娘的當了,放跑了這麼多叛匪中人。」雖然十分氣憤,卻也無可奈何,他只好起身離開,往鼎州而去。
原來這邊穆盈已經猜到自己這些破綻百出的話語只能瞞得了一時,因此,她等獨孤劍一走,便馬上帶着眾人離開,而且她反其道而行,又原路返回,往東向湖邊而去。獨孤劍雖然精明,卻未料到這一點,故而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穆盈一行早已不見了蹤影。
此時的鼎州,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大兵營,岳飛於五月時與張俊定下了破賊之策,便帶兵駐紮到鼎州,加上這幾十日間,他派人勸降了不少起義的將士。因此,城外的營寨連接數十里,綿延不絕。
劉輕舟獨自潛入岳飛的大營之中,已經有一天一夜,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因為怕打草驚蛇,所以他一直沒有前去與岳飛相見。他看到岳飛的帥帳中進進出出不少人,卻並未發現什麼異常。思忖定然是摩尼教眾人還未前來行刺,但他絲毫不敢放鬆,緊緊盯着帥帳周圍的情況。
這時,一隊人馬沖入營門,值守的小校喊道:「牛皋將軍回營了!」只見當先一人,手提雙鐧,身披鎧甲,胯下黑馬,正是剛剛與獨孤劍相遇的牛皋。
他翻身下馬,將雙鐧交給身邊的小校,把頭盔摘下,徑自走進了帥帳之中。劉輕舟此時距離帥帳較遠,聽不到帳內具體的情況。但他一大早就看到牛皋帶兵出去,這還沒過多久,便回來復命,定然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他本想靠近去聽一下,但帥帳周圍數丈之內都沒有遮擋的地方,他又不想即刻現身,只能是干着急沒有辦法。
不多時,岳飛和牛皋一起走出帥帳,只聽岳飛大聲道:「來人,傳令下去,調五十名弓箭手來帳下聽令。再把背嵬軍調五百人,分給各營統制聽令!待吃過午飯,命各營將官到帳中議事,到時把楊欽將軍也請過來。」左右得了將令,應了一聲,便下去傳令。
這下劉輕舟聽得真切,他思慮了一番:「調弓箭手到帳下聽令,這還未必能看出些什麼,但背嵬軍是岳將軍帳下精銳,他竟抽調了五百人分到各個統制官手下。岳將軍此舉,說明他必然是在防範些什麼。莫非他已經知道摩尼教眾人慾對他不利?可若是如此,他又是如何猜到?」劉輕舟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獨孤劍也已經趕到了大營之外,他知道師父必然潛藏在營中某處,但如何尋找卻是一件難事。昨天傍晚他二人分手時,約定今晚子時在大營左近相見。可現在連中午都沒到,他站在大營外不遠處,仔細思量着。
徘徊的許久,獨孤劍只覺自己腹中空空,他自昨晚到現在是什麼都沒有吃,這會眼看就要到中午,怎麼會不餓。忽然,獨孤劍想到:「這麼長時間,我也已經飢餓難耐,難道師父會不餓?對啊,我現在悄悄潛入伙房,想來師父定然也會去那裏尋找吃的。」
說干就干,獨孤劍瞅准沒人的空當,從側面翻入大營,躲開巡邏的士兵,朝着另一側的伙房摸去。
其實,軍營之中的伙房,大都是用土塊、石頭加木料搭一下,能遮風避雨就可以了,不僅沒有房子堅固,甚至連帳篷都不如。但這種都是簡易的,若是軍隊長期駐紮,自然會擴建加固,以備不時之需。
自五月間岳飛派大軍駐紮在此,這些伙頭軍除去做飯,就是在加固伙房,所以,獨孤劍趁着這些人沒有防備,很容易就找到了一處藏身之地,還順手拿了一些吃食。他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