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身走進船艙中,取出一柄通體透着綠光的大刀,遞給獨孤劍:「今日出行,我也沒帶什麼東西,這柄『碧潮寶刀』,就送給二位,來日公子與姑娘成親之時,就算我的賀禮吧,還請二位笑納。」獨孤劍急忙推辭:「長者有賜,固不敢辭,但看此刀鋒利異常,不是凡品,只怕過於貴重了,我們承受不起,還請前輩收回成命。」
那中年人摸了摸刀柄,苦笑着說道:「這寶刀也是我機緣巧合所得,隨我已經有十餘年了。我現在將此刀送與二位,一來是想當賀禮,二來則是這次與金兵一戰兇險異常,萬一有什麼不測,寶刀若是落入金人手中,我就死而有憾啊。」獨孤劍只好接過寶刀,拜謝道:「前輩厚愛,那我們就多謝您的美意了。」
張琳心卻道:「燕前輩,晚輩有一事不明,還想請教。」中年人道:「姑娘但說無妨。」張琳心道:「既然前輩明知金兵勢大,不易抵擋,為何不避敵鋒芒,另尋別處駐紮,待恢復元氣後再戰?」那中年人搖了搖頭,說道:「二位有所不知,我自河北飲馬川(注1)同一眾兄弟起兵抗金,大小數十戰,互有勝負,但幾年前終因金兵勢大,我們獨木難支,被金兵打敗,我與眾兄弟也失散了,只好帶了一些人馬來到此處休養。」
「河北飲馬川?莫非前輩便是梁山泊好漢『天巧星』燕青燕前輩?」獨孤劍忽然驚醒,問了一句。中年人十分驚訝:「原來你知道我?」「當年家師前往燕京救人的時候,途經河北時曾聽說過燕前輩和李應前輩在飲馬川舉義抗金之事,後來講給我們聽,多次讚揚兩位前輩的高義。」
燕青笑了笑,「什麼好漢不好漢,舉義抗金,凡我漢人子民,抵禦外虜,皆有此責,尊師謬讚了。我在江湖上有點虛名,年輕時人送綽號『浪子』,卻做了不少殺人放火的事,實在慚愧。不知尊師是哪一位?」
「原來真的是燕前輩,晚輩衡山獨孤劍,家師姓劉名輕舟。」獨孤劍施了一禮,燕青扶住他,說道:「咱們江湖兒女,就不要這麼多繁文縟節了,原來你是劉輕舟老爺子的弟子,不要叫前輩了,喊我大哥就行,尊師近來可好?「獨孤劍黯然搖頭道:」燕大哥,家師已經在月前不幸為奸人所害。「
「啊?獨孤賢弟,恕我多嘴,實在是抱歉,還請節哀。不知這位姑娘是?」張琳心急忙搶着道:「燕大哥,家父張風,小妹名叫張琳心。」
「你是『飛劍客』張風的女兒?怪不得,我說二位談吐舉止彬彬有禮,一派大家風範,原來都是名門之後。」燕青讚嘆道。「燕大哥竟然不問問我父親的事情?」張琳心有些疑惑,反問了一句。燕青答道:」你父親『飛劍客』張風在江湖上也是一條好漢,別人都說他投靠了金國,可我看不像,他做了官之後能給百姓做那麼多好事,這種人怎麼會做漢奸?呵呵,沒有證據,坊間的我是不信的。「
「燕大哥真是慧眼如炬,張世伯確實沒有投靠金人,這其中另有原因。」聽到獨孤劍這麼說,燕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燕大哥,你還沒說完為何不避走呢。」張琳心接着問道。
「哦,嗯。我們在此處休整了一年多,但人馬損失慘重,根本無力繼續作戰,只能是伏擊一下金人的小股人馬。只是月前,我收到了消息,我以前麾下的幾個老兄弟被金人抓住,金兵此次會帶着這幾個老兄弟前來,逼我們和他們決戰。若是我們撤走,只怕那這幾個兄弟必然性命不保,因此,我也只能奮力一搏,救出這些弟兄,然後再想辦法。」
「這些金狗!竟然如此歹毒!」張琳心怒聲罵道。
「燕大哥,若是這樣,那我們怎麼能袖手旁觀,還請燕大哥帶我們一起,共同抗敵!」獨孤劍激動地說道。張琳心平復心情,又開口問道:「燕大哥,若是這樣,為何不趁夜派遣好手營救?」
燕青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曾帶人試過兩次,但金人早有防備,在牢房四周埋伏了不少好手,我們拼死衝殺,根本沒能得手,反而又折損了不少弟兄。」
「燕大哥,你功夫這麼高,金人中誰能擋住你?」張琳心十分驚訝,問了一句。
「呵呵,咱們習武之人,當知人外有人,一山更有一山高,此番金兵屯駐在南陽,我那幾位兄弟也被囚於那裏,雖說金兵人多,但咱們習武之人,一向是高來高去,夜晚隱匿身形,尋常士卒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