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叢林中,四處斑駁的血跡和零星斷折的樹木,無不昭示着這裏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廝殺,這場戰鬥的勝利者是一匹足有牛犢大小的黑狼,渾身漆黑不見半點雜色,眼神冰冷凶厲,雪白的尖牙正流淌着鮮血,只如黑暗中的嗜血幽靈,讓人見了渾身發寒。
黑狼輕蔑的看了眼地上的手下敗將,伸長前腿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仰頭,一張嘴,正要發出一聲雄壯悠長的狼嚎,卻聽「啪」的一聲,一根短短的枯枝砸在它的頭頂。
黑狼嗚咽一聲將嚎叫吞了,委屈的扭頭,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從樹叢後穿了過來,聲音懶散:「早說了讓你滾遠些,偏又不聽。既然死皮賴臉的要跟着我,不求你扮狗扮的有多像,好歹也收斂些。這裏離村子不多遠,你這一叫,是生怕人家不知道附近有狼嗎?」
黑狼又是一聲嗚咽,諂媚的在少女小腿上蹭了蹭,又示意少女去看它的獵物,少女皺了皺眉,道:「這麼大個兒,你自己打的自己拖回去吧。我還要去採藥,就不陪你了。」
少女轉身就走,黑狼頓時慌了,嗚嗚咽咽的跟在少女腳邊打轉,少女幾次被它擋住去路,一時煩了,抬腿便是一腳。
黑狼伴着一聲長長的嗚咽四腳朝天的砸在野豬屍身上,彈了彈才滾落在地上,不敢再糾纏,認命的爬起來,拖着比它還重的野豬,一步步倒退着下山。
見黑狼乖乖去了,林雲溪,現在應該叫林意,才加快速度向山上攀去。
林意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她一拳怎麼就把自己打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但卻不妨礙她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
她記得自己應該是重重傷了那個妖孽的,當時她聽到的慘叫悽厲的幾乎震破她的神魂,那東西也被一分兩半,一前一後向漩渦中飛去,她還沒仔細看清楚,便也被吸了進去。
漩渦中的世界堪比煉獄,充斥着無窮無盡暴虐的能量,將空間中的一切都碾的粉碎。
她運起全身內力,也只是將被凌遲的時間拖了小小的一瞬,雖然只是小小的一瞬,但那極致的痛苦讓她覺得這一瞬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
失去肉身之後,她竟沒有失去意識,反而發現被狂暴能量肆虐的痛苦不再那麼難以忍受,她甚至還有有餘力觀察周圍的情景,靈活的避過讓她下意識覺得毛骨悚然的如蛛絲密佈、又如閃電般瞬間出沒的黑色裂縫。
這時,她「看見」了一團遊動的白色光點,光點很黯淡,並且還在繼續暗淡下去。
白色光點似乎也清楚自己的現狀,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沒頭沒腦的朝她身上撞,卻被彈了出去,瞬間又暗了幾分。光點凌空畫出一個奇妙的圖案後又撞了上來,卻依舊被彈了出去,白光頓了頓,才畫出另一個更加玄妙複雜的圖案,這次順順利利的撞進了林雲溪的「身體」。
林雲溪也想做些什麼,可惜她現在沒手沒腳,雖然能移動,但速度卻比那光點慢的多,且它進來之後,林雲溪莫名覺得它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反而還有幾分親切,便由得它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突然撞破了什麼,就如同從肆虐的寒風中突然掉進溫泉一般,周圍雖然依舊充斥着無盡能量,卻不再對她造成傷害,反而溫暖而柔軟,轉眼間便將她殘破不堪的靈魂修補完全。那溫暖的能量每一次沖刷,都仿佛將她的靈魂重新洗了一遍,讓它變得更加堅韌純淨。
但藏在她體內的光點顯然不這麼想,這些能量對它的傷害仿佛比之前的那些還要致命,即使有林雲溪的庇護也無濟於事。它雖然在林雲溪體內拼命的躲藏掙扎,卻依舊越來越黯淡,眼看便要消失時,它忽然閃爍了起來。
在這樣的閃爍中,林雲溪莫名覺得它越來越熟悉,越來越親切,甚至像是變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最後一次閃爍後,林雲溪便再也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林雲溪疲憊又愜意的昏睡過去,等她再恢復意識時,便發現自己成為了腹中的胎兒,九個月過去,林雲溪就成了林意,一個生而無母,和父親相依為命的小丫頭。
十多年過去,十二歲的林意已經恢復了前世的修為,甚至連前世禁錮了她境界數年的瓶頸都被突破,但父親林川的身體卻每況愈下,令人憂心。
采齊了藥回到家,黑狼阿汪大老遠就「哈哈哈」喘着氣迎了上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