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應嘉恍若自家的往大堂而去,本身也是一種試探,但是他萬萬沒料到剛跨進大門,一聲「賈世兄」還沒說出口,耳邊就乍然響起悽厲無比的慘叫聲,透着股哀怨。頓時讓他寒毛不禁豎起來。
甄應嘉眉頭一跳,看了眼落後一步的嚴錦。
嚴錦兀自淡定的撥弄着白玉扳指。他今日雖是代表鹽商前來,但也是為了自己最後的試探做準備。
賈赦跟仙人跳中那最後出現的賣孝女容貌實在是太像了,他命人臨摹了賈赦的肖像,不去告訴聘請的畫師妝娘仵作等人的身份,讓他們以自己的專業素養做出判斷。
結果都是一致的,賈赦十之八1九就是那賣孝女。
若是經過手藝精湛的妝娘,容貌是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令陌生人難以分辨。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整個人的氣質不會改變。而且五官容貌中,眼睛也是最難改變的。
縱觀那一幅幅的肖像,那雙漂亮的鳳眼眼眸流動間顧盼生輝確是一致的。
所以,剩下的一分狐疑僅僅因為賈赦的身份。
堂堂一等將軍男扮女裝賣身葬父坑紈絝,此事壓根按照常理推測不出來!只能鋌而走險,餵點藥問個一清二楚。
嚴錦思忖着,眼眸掃了眼捂着眼睛衝着賈政哀怨的賈赦,行禮之後,作為屋內中身份最低微的商賈,默不吭聲的站在了一旁。
定定的瞧着賈赦濃濃的黑腫一圈,甄應嘉恍恍惚惚的感覺耳邊還迴蕩着那悽慘的尖叫聲,過了好一會才收斂了面上的驚愕神色,笑着開口施以歉意:「賈老大可不要埋汰我不請自來啊。」
他跟賈赦也算發小,在金陵當過一段時間的酒1肉之交。
&汰了你也不可能回去啊。」賈赦狠狠放下小銅鏡,深呼吸一口氣憋下心中的怒火,對甄應嘉的自來熟也用十分友好的語調回應着:「有事趕快說事,哥哥我剛才酒還沒醒,不小心磕了一跤呢!」
聽得出賈赦話語中的急切,甄應嘉視線掃了眼賈政,一句寒暄也沒有的直接把人撩在了一旁,對賈赦的傷情關心了幾句,便道:「老哥哥你也別瞞着我了,這打拐案呢,到底為何,說實話我也收到了些風聲。所以,我把小嚴叫過來了,咱們商議個痛快的解決辦法,如何?」
甄應嘉頓了頓,視線直勾勾的看向賈政:「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恩侯,這不管如何,賈家的家主是你!」
&大人是在警告我?」賈政一字一頓的,擺出愣頭青的模樣,開口問道。
&賈赦攤手:「我家老二就是讀書讀傻了,辦事都照着那些什麼條條框框的規矩來。」
抑鬱萬分的嘆口氣,賈赦掃眼甄應嘉,直截了當道:「你的來意我懂。不過是些能買賣的玩意罷了。要不是老二這傻乎乎的被人當刀子使了,就算皇上有令,可誰願意往江南來?你們只要讓我面上好看,這不成器的弟弟我自然會教育教育,刑部那裏,我也能說得上話。」說完,賈赦又瞪了眼賈政,滿是警告之色。
&侯兄,夠爽快。」甄應嘉側眼看了看嚴錦。他跟幕僚商議過了,不管賈家兄弟內況如何,反正眼下四大家族的崩潰,對他有利。趁着賈家攪屎棍鬧得金陵官場人人自危的時候,他還可以藉助賈政的公務,再往鹽政上澆把油。然後充當救命菩薩,把鹽商給牢牢抓在手心裏。
故而,他命人散播了賈政奉命徹查拐賣案,重點打擊揚州瘦馬藉機收集官商勾結貪污舞弊案的消息,自然就等到了肥魚上鈎。
最為最大的一條肥魚,嚴錦寒暄過後,不急不緩的表明來意:「雖說瘦馬服務與我等,充當酒桌陪客,也為商務的進行提供了些便利的條件。但那不過是些蠅頭小利罷了,若要打擊,我等自然絕無二話。」
&麼痛快?」
&過拐賣從來未分家,有些東西存在的就有他合理性。小人斗膽,還求幾位大人去后街一觀。便知一二此事無法徹底滅絕的內情。」嚴錦邊說腰緩緩一彎,畢恭畢敬的邀請道。
賈赦想也沒想的點頭應下:「等爺哪日心情好了,再行通知你。」說完,賈赦直接端起茶盞,一副「快走,別逼我趕人的模樣。」
見狀,甄應嘉笑笑,又寒暄了幾句,帶着嚴錦離開。
等兩人身影一消失在眼前,賈赦旋即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