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跟前,眾多丫鬟們都不由自主的畏懼起來,倒不是因為她們的王爺面相如何兇惡,只是王爺從小便在疆場上征戰,殺伐四方,素日就養成了面容嚴肅不喜言笑的習慣.
當他用那張如刀削般的英氣俊容注視着你,即使神情平淡,你也會覺得從心底子裏有壓迫,不敢有絲毫鬆懈。還是方才那掌事姑姑膽子大些,見封成寒俊容微皺,連忙上前一步彎腰回道:「啟稟王爺,是王妃方才讓奴婢等在房外守着的。」
她們襄親王府剛剛辟府不足半月,她們這些下人們都是從內務府新選上來的,對於自己這個王爺主子的性情和喜好等,她們了解的並沒有多少。
掌事姑姑見自己說完話,王爺便靜靜的看着緊閉的房門有些發怔,心裏沒底,連忙再度說道:「王爺,您應該進新房去了……」
以前還在內務府當差時,她便聽說皇后娘娘收養的這個襄親王性格孤僻自持功高,朝中內外巴結他的大臣不勝其數,似乎是個狂妄不太好相處的人。
掌事姑姑偷偷一瞄主子的臉,見後者蹙着濃眉點點頭後,連忙心中一驚,引路上前將新房的房門打開。
只見紅紅火火的喜房裏,紗櫥香爐,碧玉焚暖,新王妃神情如初端坐在新床上,面龐平淡,眉宇驚華。
王爺好容易隨她們進來了,卻站在房中央,視線落在王妃端坐的新床上,再不曾說一句話。
掌事姑姑沒想到王爺在這個時候不說話,冷不防額頭上的熱汗又急出來了。
兩個主子為啥一句話都不說?就算王妃是新來王府的不好說話,可王爺作為府中的主人,也該說句話啊。
掌事姑姑要命的給身後的兩個丫鬟使了一個眼神,自個兒又再度上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王爺,王妃,您們該共飲交杯酒了,就讓奴婢們……」
所謂掌事姑姑,新房之中,便是要她負責一直服侍王爺王妃們安然入寢的。
誰知王爺的聲音卻在此時驀然響起,「你們全都退下吧,這裏自有本王,不需要你們了。」
掌事姑姑聞言愣住了,慌忙回神,不敢有絲毫的疑色,彎腰告退一聲,帶着整個房裏的丫鬟太監們全都散的乾乾淨淨。
房裏的下人走完後,封成寒這才轉過頭去,雙眼一瞬不瞬的望着坐在自己床上的那個男子,眼眸朦朧,視線有些茫然而又不知所措了。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居然真的能夠娶房裏的這個人為妻?眼前滿房的新婚裝扮何等喜慶,而他穿着光鮮華麗的新郎喜服,真的已經迎娶到了他的王妃!這個正坐在他床上的男子,真的是白予澈麼?
白予澈,他卑微如塵的幼年時代便暗戀着的少年,現在居然真的已經成了他的妻子,他的王妃,他永永遠遠的另一半?
封成寒緊緊的閉了閉面對千軍萬馬戰馬嘶鳴都不曾眨過的雙眼,再度睜開,眼底的光芒太過茫然,居然讓他有些發酸的跡象。
也許他不該這樣沒有出息的,但是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從皇宮到疆場,從庶皇子到襄親王,他從小的夢想就是能夠抓住這個自小就在御書房撞見的俊美少年,讓他成為他的所有,就像他陪着他的皇兄無所保留的那樣。
從今往日,他應該再也不會總想着皇兄了吧,他已經是他的王妃了呢,也是他的妻子……
腳步向前,來到床上,封成寒靜靜的站在鋪着大紅喜被的新床邊,望着同樣明媚俊美的修長身影,一時間居然有些相形見絀自卑內賤的悵然。
他太過渴望這個人了,從小一直到現在,但是這麼多年來,他從這個人的眼中得來的全是無視和厭惡。
直到方才,他差點都忘了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卑微低賤的庶出皇子,如今的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什麼還要這樣害怕與人得不着害怕被厭棄?
他要拿出他的冷魄和自信來,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是他的了,他要用行動讓他知道,他是他的人!
伸出因為常年打戰而消磨出老繭來的厚實手掌,封成寒抿緊了薄唇顫抖的撫住了白予澈的臉龐,輕輕托起,入目的是一張白皙俊美冷冽驚華的臉龐。
呼吸為之一窒,心跳還是狂起,他自亂了陣腳。
&澈……」親昵的稱呼從嘴邊輕柔的泄漏了出去,他本不是個